郭滿強咬牙看向何春鳳死豬一樣又青又紫的人,眼里閃過厭惡,不中用的東西。
他站起身,一改之前苦主的態度,對萬紅霞彎腰道歉,歉疚地說。
“不好意思紅霞,我剛才著急了,阿鳳她平時身體好,活蹦亂跳的,咋就突然厥過去,我一著急,話就說得不著調了些,你別在意啊!”
變臉可真快啊。
許家人則眉頭皺死緊。
幾個意思,你婆娘平時活蹦亂跳身體好,哦,今天突然厥過去了,意思還是他們許家欺負的唄?
許安秋嘖嘖搖頭。
“姓郭的,你再著急也不能往我家頭上扣屎盆子啊。就說你媳婦暈過去這事吧,我覺著還是你該反省,瞅瞅這臉給打的喲,你這么心疼你媳婦,咋打人的時候沒心疼她呢?”
現在裝個屁哦。
你婆娘身體咋樣你心里沒數啊,何春鳳雖然不是啥好東西,但郭滿強把人不當人,拳打腳踢是家常便飯,他更惡才是。
在場的女同志紛紛對郭滿強露出嫌惡的表情。
若說男人還會說啥,他們管教婆娘是天經地義的事,打兩下咋啦,哪個女人不挨打,但女同志里就沒有一個不厭惡這種畜生的。
打女人,還把女人打這么狠,瞧著腦子都快打傻的人,能是啥好東西?
立馬就有婦女同志幫腔。
“呸!剛還裝模作樣呢,演給誰看啊!半夜我聽見何春鳳那嗷嗷叫的喲,一個家屬院里屬他郭滿強打媳婦最狠!”
“竟然拿媳婦做筏子,虧我剛還以為他真心疼何春鳳,我真是瞎了眼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老子是這么個玩意,郭大民能是個好的?我還想把遠房侄女說給他呢,呸,這事要是傳回我娘家,我能被我嫂子打死!”
“你可真是閑的,就郭家這樣的人家你也敢讓你侄女進,還想當第二個何春鳳?”
“哎呀,這不是郭家有個‘救火英雄’的名頭,唉誰知道......”
郭滿強臉一僵,他似沒想到他在皮鞋廠的人緣什么時候竟然這么差了。
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心突突往下墜。
要說郭滿強臉色難看,郭大民就是如遭雷劈了。
完了完了,不但沒捏住許家,他還被他爸媽連帶的名聲也臭了。
說起來,要給他介紹對象的嬸子他認識,前兩天上他家跟他奶說過這事,當時他偷聽了,還有點瞧不上對方那位只在紡織廠做臨時工的遠方侄女。
現在......
郭大民兩眼一黑。
他焦急地看向郭滿強,爸,你說話啊,再不說話你兒子媳婦都要沒了!
郭滿強沒看見兒子的眼色,他正沉浸在自已這位‘救火英雄’竟然還有名聲臭的一天的恍惚中?
他可是救火英雄,要不是他,當年廠子就完了,這些人上到領導下到下面的工人,誰不因為這事捧著他,矮他一頭。
這些人竟然敢給他臉色看,幫著許家對付他家,瘋了嗎?
其他人瘋沒瘋,許姣姣不知道,但她看郭滿強今天受刺激蠻大的。
也對,這人自詡在廠里混得如魚得水,要權有權,要人有人,沒想到也有一天被眾人避他跟避臭狗屎似的。
許姣姣心里呵呵。
這才哪到哪啊,等著吧,這個‘救火英雄’的皮,她早晚要給撕下來。
要說也不怪大家對郭家看不上,對郭滿強鄙視。
這人有時候裝的功夫都裝不到位,你媳婦還躺地上呢,你不把人送衛生所,好歹把人搬家里吧?
一個當男人的,一個當兒子的,竟然直接丟下何春鳳自已回家了。
他爹的,這也是一家子!
有人實在看不過眼,幾個婦女罵罵咧咧地喊了衛生所的人,幫著把何春鳳送過去了。
這么個插曲對許家來說,都習以為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