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鳴眉頭緊鎖,沉聲道:“立即申請開棺驗尸程序,務必依法依規辦理,同時做好家屬安撫工作。”
他頓了頓,目光堅定:“真相不能埋于地下,我們必須給逝者一個交代,也給社會一個回應。”
“書記,石勇是華川縣一把手,如果我們貿然過去行動,很可能會打草驚蛇,如果不能及時的開棺驗尸,他們很可能會采取行動,甚至毀尸滅跡,阻撓調查。”
萬浩提醒道。
江一鳴點了點頭,喊道:“建斌主任。”
“書記,有什么指示?”
李建斌從對面的辦公室快步走來。
“讓葛勝武書記到我辦公室來。”
“好的書記。”
李建斌很快去通知葛勝武了。
片刻后,葛勝武匆匆趕到。
“勝武書記,你們市紀委到華川縣的調查有沒有進展?”
“目前沒有明顯的進展。”
葛勝武尷尬道:“您在臨江市的時候,我們推進的順利一些,您去黨校學習后,調查工作明顯受阻,臨野市長也打了招呼,他要求我們既要按照您的指示執行,又不能影響地方上的工作。說實話,這種要求,對工作組來說,非常難把握,說句不好聽的,這本來就是得罪人的事情,現在又要束手束腳,工作推動的極為艱難。”
“當然,這是外部原因,還一個原因,我們在調查的時候,發現石勇確實沒有怎么干預項目,很多老板反映,石勇根本不收他們的東西,有的好不容易送出去了,又被他退回來。而那些實在找不到頭的資金,石勇都交給了縣紀委。”
“你這樣一說,我們調查還查出來了個清官?”
江一鳴反問一聲道。
“那倒不是。”
葛勝武說道:“書記,這個石勇很狡猾,與我們以往遇到的腐敗分子有些不同,石勇做事非常謹慎小心,對于絕大多數項目不干預,在那些小老板面前,他從不輕易收禮,也極少與商人私下往來,所以看起來非常的清廉。”
“但我們發現,有兩個華川縣的企業,是在石勇到達華川縣任職后才發展起來的。詢問了很多人,都不知道他們怎么發展起來的,有些人猜測他們與石勇有特殊關系,但始終沒有實證。”
“你說的這些只是猜測。”
江一鳴說道。
“這些不完全是我的猜測,也是我們半個月調查的成果,只是因為各種原因,還沒有拿到實質證據。”
葛勝武說道:“當然,我們市紀委也存在畏難情緒,特別是在石勇背后可能存在的保護傘尚未厘清的情況下,部分同志擔心深查下去會引發更大震蕩,從而引火燒身。最為主要的是,大家覺得連您都被他們擠走了,他們這些辦事的還怎么敢放手去查?”
江一鳴點了點頭,也能理解他們的處境。
“我知道了,你回去后,鼓勵同志們要克服困難,繼續調查。”
“好的書記。”
葛勝武見沒什么事了,就離開了。
“我還想著市紀委那邊有調查進展了,把他叫過來調查一番,給你爭取時間,現在看來這條路走不通。”
江一鳴想了想,說道:“我讓劉高書記召開一次政法會議,到時候各縣區一二把手以及公安負責同志全部參加,給你們爭取半天時間,你們要抓住機會,一鼓作氣,把事情辦成鐵案。”
“時間緊任務重,你們要在有限時間內,做通女孩奶奶的思想工作,必須征得她的同意,以最短的時間內,把證據拿到手。”
他也知道,如果不把石勇支走,倘若他真與這件事有關,那么他一定會采取所有措施來阻止調查。
如果一個縣委書記想要阻止,他有太多手段可以利用,都不用他親自出面,隨便派個人,讓村民們鬧一鬧,就能讓調查組寸步難行。
更別說,他還有其他手段可以動用。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把他們都集中到市里開會,并且關閉手機,確保他們無法與外界聯系。這樣,才能確保他們無法干預調查進程。只要證據到手,一切阻力都將迎刃而解。時間就是關鍵,必須搶在他們反應之前完成取證。
“那就太好了。”
萬浩說道:“那樣我們就有信心查到證據了。”
“這件事影響不小,你們一定要慎之又慎,務必做到程序合法、證據確鑿。”
江一鳴交待道。
“請書記放心,這件事我親自盯著。”
萬浩隨即去安排事情了。
江一鳴便把劉高叫了過來,將自已的安排說了出來,自已為何這樣做,他沒有多說。
“您明天參加嗎?”
劉高詢問道。
“我還有十來天的黨課沒有上完,本來請了這么長時間了,如果不是最上面的特批,我也不可能中途離開。事故救援結束,我必須要趕回去了。”
江一鳴說道。
“書記,所有縣區一把手參加,您不參加,會不會不太好。”
劉高說道。
倘若是那種極其重要的會,他這個副書記把人召集起來開會,也沒有什么可說的。
但這種政法系統會議,卻把所有縣區一二把手都召集過來,他這個市委副書記主持,確實顯得規格過高,容易讓人說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