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是何人?為何攔住去路?”
姚大猛下意識地攔在對方和宋文啟的中間。
最近,義父大人,得罪的人著實有點多,由不得他不謹慎。
這要是在陰溝里翻了船,自己一輩子可就毀了。
倒是宋文啟,相比之下,淡然許多,默默地看著對方。
他只是看了幾眼,就從面相看得出,對方不是什么壞人。
“二位,莫要誤會,咱們先前見過,就在卿卿姑娘的曲宴上!”來者見到姚大猛殺氣騰騰的樣子,有些畏懼,下意識的后退了兩步。
但看到眼前的宋文啟,依然眼神熾熱,壯著膽子上前。
宋文啟仔細回憶,腦海里確實浮現出了對面模糊的印象,自己先前確實見過對方。
當時他介紹自己的時候,還有不少人起哄,嘲笑他。
似乎是因為他是商人出身,被人看不起。
不過當他的詩寫出來,卻又惹來無數人的眼熱,算是一個小有才華之人。
“我想起來了,你跟我是本家,也姓宋。當時你的詩做出來,可是打了不少人的臉呢!”宋文啟淡淡道。
“哦,我想起來了,你叫宋春山。”姚大猛盯著對方看了半天,也反應了過來。
“見過宋大人!”年輕人鄭重其事地給宋文啟行禮,之后對宋文啟解釋道,“宋大人,學生見到您實在是太激動了,便想著過來打個招呼,沒想到過于激動,驚擾了您。”
“至于打臉什么的,根本不是學生的本意,只是喝了人家卿卿姑娘的茶水,聽了人家的曲子,便要按規矩辦事罷了。”
宋文啟緩緩點頭,這是個講規矩的人。
當下道,“沒有什么驚擾不驚擾的!現在人也看了,咱們各自安好吧!”
人家只是沖過來打個招呼,宋文啟自然沒有必要動怒,隨意擺擺手,便準備帶著姚大猛離開。
誰知道對方卻沒有離開的意思,反而大步向前,追上了宋文啟,自來熟道,“我聽說大人來了州府之后,采購了不少奴仆,但一直沒有接下來的動作,只是派人不停打聽物價,不知道是不是大人想買的東西,市面上不好采購呢?”
“我們家在州城經營了也有一百多年了,各個鋪面都熟,或許可以幫到大人。”
宋文啟在州府的行動并不是什么秘密,見對方如此自信,宋文啟也覺得,有個地頭蛇幫忙似乎也不錯。
想了想,從袖子里掏出了一個采購單子遞了過去。
宋春山看完單子之后,驚訝道,“怎么買這么多棉花?棉花這東西,似乎在北邊兒不是很受歡迎,大人不怕砸在手里嗎?”
“我們在改進棉花的加工制作工藝,而且已經有一定效果了。”
“什么?改進棉花的加工工藝?”
宋春山驚訝得嘴巴張得老大,心想,“這位不是朝廷的巡檢,負責打擊盜賊嗎?怎么還會改進工藝?”
“這跟他的官職,一點都不沾邊兒啊!”
“而且他一個朝廷命官,做這種事情,就不怕被人嘲笑嗎?”
宋春山這段時間,一直在打聽宋文啟的事情,知道他在剿滅賊寇上很有本事,還非常有才華,誰能想到,他竟然跟棉花扯上關系。
“干嘛這幅樣子?”宋文啟笑著問道。
“沒什么,大人您的詩詞很厲害,我一直以為您是祖逖劉琨那般聞雞起舞,練得一身文武藝的人物,沒想到,你竟然還懂得經濟之道。”
宋春山并未因為宋文啟去接觸生意,而對他有任何的輕視,反而因此更加敬重宋文啟了。
因為他也是讀書人,因為家族行商,便被人唾棄。
他能體會到,宋文啟平日里,被官場中人鄙夷的滋味。
“我們玉皇鎮不似州城,百姓相對比較富裕,很多窮苦百姓吃不飽飯,穿不起衣服,我自然期望改進織布工藝,幫助更多的人。”
宋文啟問道,“單子上諸如棉花、染料以及一些工具,你有渠道嗎?”
他這個單子上的大部分東西,都是跟織布相關的,應該不難買,但是有些重要的物什,諸如織布機的零件,本身就被世家大族把持著,肯定不好買。
“一筆寫不出兩個宋字來,我們家就有八個織布作坊,大人采購單上的大量的原材料和機械零件,我們家就有,但是棉花這東西,若是您自己到處亂碰,肯定不好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