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父。”姚大猛一咬牙道,“既然是刑道南用生命傳來的消息,你就帶著干娘速速去跟大隊匯合,然后撤出蒙陰縣吧。”
宋文啟好整以暇地看向姚大猛道,“那你呢?”
姚大猛果斷跪在地上,對宋文啟磕頭道,“義父,您待我恩重如山,大猛這一輩子都還不完。可道南對我也有救命之恩,我必須得去幫他。”
“他現在殺了那么多人,肯定滿世界都在追殺他,孩兒怕是要......”
有情有義的漢子誰不喜歡,宋文啟上前攙扶起姚大猛,拍了拍他肩膀。
“你啊你,他刑道南是你的生死兄弟,那跟我就沒關系了嗎?他可是也曾為我效力,他的死活我能不管嗎?他雖然離開了守夜人,那也是同甘共苦苦果的。”
宋文啟的語之間,不帶任何虛偽。話音落下,莫說是姚大猛,在場的守夜人,無不有心懷感動,紛紛一陣忠誠地看向宋文啟。
大家都很清楚,誰都有可能落難。
而宋文啟真正難能可貴的點在于,明明知道對方不好招惹,還愿意伸出援手。
姚大猛感動歸感動,理智卻依然存在,“義父,還是我來吧,孩兒的本事還是不錯的。”
“為何為父說你遇到事情毛毛躁躁,就是因為你這動不動就想著大不了拼命的心思。你就那么不怕死,那么不惜命么?”宋文啟笑著指點說道,“出了如此大案,你覺得單憑一個小小的縣丞,他壓得住嗎?”
“這,義父您的意思是?”姚大猛一臉疑惑道。
宋文啟將那日刑道南臨行前,遞給他的書信拿了出來,當著眾人攤開。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為何義父忽然如此堅定地改道。
書信上明明白白地寫著,原本宋文啟此次州府之行,除了已經請示過蘭陵縣之外,蒙陰縣也是非常歡迎的。
蒙陰縣令知道宋文啟有剿賊的本事,更欽佩宋文啟帶領鄉親們賺錢的能耐。
原本計劃是讓宋文啟指點一二,改善一下當地的情況的,想辦法讓蒙陰縣的百姓也跟著富裕起來的。
可誰曾想到,就在他準備迎接宋文啟的時候,手下的線人來報,縣里的不少鄉村發生了異動,怕是有人要針對埋伏宋文啟。
所以他便緊急采取應對手段,可為時已晚。
他人已經被控制了。
這封信,還是他如廁時,想到衣帶詔的典故,搞出來的。
縣令大人的想法便是,讓宋文啟盡可能保證自己安全的同時,想辦法將自己救出去。
當然,若是宋文啟能夠幫他鞏固一下蒙陰縣,穩定一下局勢,甚至攙扶閹黨,那就再好不過了。
當然,作為回報,宋文啟的一切商業行為,甚至購置土地,這位蒙陰縣的縣令大人,都會竭盡所能地給予照拂。
“這位蒙陰縣令本事不大,口氣倒是不小。”白娘子嫌棄道,“一個連自己的安危都把把握不好的人,如何指望他照顧我們的生意。”
然而這話說完,白娘子卻又覺得自己過于膚淺起來。
雖然在蘭陵縣公孫大人的治理下,安全得很,但是很多事情做起來,卻相當麻煩。
可若是有一位本事不大的縣令在上面,那是不是做很多事情,就相對容易許多。
一念至此,白娘子腦子一轉,趕忙說道,“文啟,這位蒙陰縣的事情,咱們得幫一幫啊。”
對此姚大猛卻持反對意見,他直道,“干爹,干娘,孩兒終究覺得,此事咱們還是不要摻和得好,這群宦官可不好得罪!”
“最關鍵的是,他們十有八九和地方的某些人物,還有勾結。”
“弄不好,咱們不僅救不了人,還弄一身騷。”
白娘子聽姚大猛這么一說,也想起了這些太監以及其走狗是如何無法無天的,臉上也瞬間浮現出畏懼之色。
對于姚大猛能看出這一點,宋文啟很是滿意,但他還是耐心地對姚大猛和白娘子說道,“困難肯定是有的,但幫還是要幫的。”
“不為縣令許諾的好處,為了這些無辜的百姓,為了拼死而戰的刑道南,這個忙無論如何也要幫的。”宋文啟一臉認真道,“而且,刑道南確實給我們開了一個好頭。”
“這件事情說到底,是稅監的稅官們,做事情太過分,引起的民變。”
“責任很大程度上,是要歸結于稅監的。咱們現在若是再添一把柴,就能瞬間轉變局勢,為何不去做?”
聽了宋文啟的話,姚大猛等出身底層之人,對宋文啟的敬仰之情,瞬間上升了好幾個層次。
倒是白娘子心里冷靜,心中暗道,自己這男人,鬼精鬼精的。
這件事情,若是做好,面子里子可就都有了。
最主要的是,還能收服刑道南的心。
一個可以在如此短時間內做下如此滔天大案的狠人,肯定不簡單。若是能夠歸心效忠,將來宋家肯定能蒸蒸日上,尋常人不敢招惹。
“干爹,您說咱們該怎么辦?這把柴火,怎么添?”姚大猛瞪大了眼睛說道。
此時,聽聞要干大事,他不由得心潮澎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