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這里,可以悄無聲息的派出去手下,亦或是跟混進來的山賊,談判做生意。
故意抬高價碼。
可這種事情私底下說無所謂,但是光明正大地拿出來,就有點傷害大家的自尊心了。
經過方守備這么一說,在場眾人情緒激動,紛紛將宋文啟當做仇視的對象。
而蘭陵縣子則在一旁忍不住挑了挑眉,他才不在意什么山賊安危,他要的就是這些人鬧起來,跟宋文啟為敵,讓宋文啟以后做事,事事不順。
到時候自己可以正大光明地兼并土地,奴役百姓。
方守備湊近了,壓低了聲音對宋文啟說道,“宋耆戶長,識時務者為俊杰。雖然今日之事,頗為湊巧,但想來你也清楚,你配合衙門打壓山賊,已經引來了諸多人家的不滿。現在又搞勞什子農學堂,會得罪更多的人,日后的麻煩肯定少不了。”
“何不就此收手?別為了一群賤民,最后收不了場。”
宋文啟的眸子看向不遠處,淡笑道,“今日收不了場的人,怕是你了。”
“宋耆戶長,你們山下村夠熱鬧的啊!不知道衙門最近下了新政令,不允許無辜集會么?”一道洪亮且熊輝的聲音在不遠處傳來,如同炸雷響起。
聽得方守備和蘭陵縣子駭然試色,驚恐的轉頭。
只見一中年官員,身穿七品朝服,卻帶著一股威嚴的氣勢由遠及近。
面無表情,不怒自威。
在中年官員身側,還有一個身穿華服的老者,面白無須,一臉的高傲。
“見過縣令大人!”
來人正是蘭陵縣縣令,天子門生,曾經的當朝狀元郎公孫勝。
“見過縣令大人!”
宋文啟領著鄉親們也趕忙行禮,那公孫縣令翻身下馬,不去管蘭陵縣子和方守備等人,而是徑自走到宋文啟面前,將宋文啟攙扶起來。
“恰好今日我巡視地方,聽道長的徒兒們說你最近農學堂要開學了,特意看看。”
“我也沒想到,明明給了你公文批示,這些人還敢來鬧事。”
宋文啟直了直身子,掃了掃方守備等人,剛才還耀武揚威,此時一個個聽聞真的有縣衙的公文,一個個誠惶誠恐,面無人色。
那華服老者好奇的問道,“剛才這里在吵什么?”
“既然有公文,拿出來說明事理,亦或是你宋文啟把圣旨拿出來,誰還敢為難你不成?”
宋文啟的眼神中劃過一道微不可察的笑意,畢恭畢敬的說道,“啟稟貴人,他們見到圣旨之后,倒是不鬧事了,但是他們逼著我撤銷農學堂,好別讓老百姓學到真本事,說我現在做官了,跟他們是一類人,要學會和光同塵呢。”
“撤銷農學堂?”縣令轉身,氣勢沉沉,目光掃視方守備等人,“勸課農桑,撫納新附,乃是朝廷一等一的大事。你們說撤銷農學堂,就撤銷農學堂了?”
“老百姓不會種地,最后全都餓死了,你們還活著做什么?”
方守備和蘭陵縣子嚇得渾身一顫,連忙叩拜,“縣尊誤會,我等只是跟宋耆戶長開個玩笑,怕他沒有公文,聚眾教習,惹來麻煩而已。”
“那跟山賊勾結一事呢?”那面白無須的老者追問。
方守備等人剛才威風,此刻頭也不敢抬,屁也不敢放一個,最后反而將蘭陵縣子推到了前面。
公孫縣令一眼就看出了蘭陵縣子絕對是背后之人,便只看著他。
那蘭陵縣子也是明白人,他自己連縣令都得罪不起,更不要說,對方身旁的那位貴人了。
此時他只感覺頭皮發麻,顫顫巍巍的說道,“沒有,沒有,我們絕對不敢勾結山賊......”
蘭陵縣子此刻后悔到了極點,他怎么也沒想到,縣令會親自來山下村這窮鄉僻壤,更沒想到,還有身份更高貴的人,跟著縣令。
難怪他之前,跟身旁的老道說了幾句話之后,就變得如此有恃無恐。
果如外界傳一般,這個宋耆戶長,不容小覷啊。
宋文啟上前一步,稟告到,“大人,貴人,不必動怒,實際上還要感激蘭陵縣子和方守備呢。”
蘭陵縣子瞪眼,一臉的疑惑,“不是,你幾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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