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料馬東冷冰冰的說道,“這就是你認錯的態度?主家已經給過你好幾次機會了,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觸怒主家,這一次更是勾結外人。宋書生,我勸你,好好認錯,改過自新,否則,就別怪我主家對你無情了。”
馬東這話,說得很不客氣,眼神犀利,尤其是他最近殺了人,一股子煞氣。
一開口,在場眾人都愣住了。
有人過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文啟跟之前不一樣了,別看他平日里和氣,但人家是官了,耆戶長管賦稅、緝盜、剿賊呢,文彬跟他媳婦手腳都不干凈,這要是真的怪罪起來,還科舉個屁!”
老宋頭深吸了一口氣,他知道,宋文啟可要動真格的了。
但他只要想著兒子還要去科舉,就不能把事情鬧得太大,否則事情傳開,那貴人就十有八九知道宋文啟根本沒有死。
自己一家人做了天大的惡事。
可這么多百姓看著,他又不能看著老二被人侮辱。
他看了一眼宋文啟,用哀求的語調說道,“文啟,饒他一次吧,文彬這一次科舉成功的機會很大,到時候整個村子都能享福,你如今也做了官,他有了功名,也能成為你的助力....”
“這話不對!”宋文啟冷笑,“一個偷雞摸狗,顛倒黑白的人,科舉成名,村子只能被他毀了,也不可能成為我的助力。今日發生這種事情,說到底是你們覺得科舉希望很大,沒忍住內心的貪婪,出來找我麻煩而已。”
“我現在給你們兩個選擇,第一,老宅與我斷親,從此咱們恩斷情絕,再不來往。第二,我以誣陷官員,偷盜財物的罪名,抓了宋文彬兩口子,交由衙門發落。”
宋老太一聽,瞬間感覺五雷轟頂一般,他掙脫了宋文強,壓低了聲音道,“宋文啟,你別太過分,當初可是老宅辛辛苦苦把你養大,你為何要做出如此恩將仇報之舉?我告訴你,想斷親沒門,你想斷了文彬的科舉之路,你盡可以試一試。”
“文彬能請到貴人作保,也能輕而易舉地絕了你的狗屁耆戶長之位。”
宋文啟上前了兩步,距離老宅眾人越來越近。
若是這事兒發生在往昔,宋文彬馬上科舉要成了,自己說一千句,一萬句都不頂用。
可現在,自己成了耆戶長,宋文彬和老宅行事又如此的不修德行,他們完全得不到任何人的支持。
但,自己剛剛成為耆戶長就要與老宅斷親,確實顯得有些不留情面,甚至會成為官場的笑柄。
可宋文啟不想等了,他已經被老宅的事情整煩了。
成為官場的笑柄就笑柄吧,反正老子也沒想過當多大的官!
他正要開口,就在這時,不遠處忽然傳來了一道聲音,“三老太爺道。”
宋老頭和宋老太都驚住了,他們根本沒想到三老太爺回來。
不是說,這老東西一直躺在床上喝藥么?
村里人紛紛讓開一條道路,恭恭敬敬的看向三老太爺的方向。
很快,三老太爺在族人的攙扶下走了過來。只見此時的三老太爺,臉色蠟黃,眼窩深陷,不住地咳嗽,每走幾步都要停下來喘幾口粗氣,渾濁的眼睛掃過混亂的場面,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厲色
一群族老垂頭喪氣的跟在三老太爺后面,大氣都不敢出,看向宋老頭和宋老太的眼神也很是厭棄。
宋文啟連忙拱手道,“見過老太爺。”
宋老頭和宋老太爺想上前行禮,結果卻被三老太爺冰冷的眼神制止。
三老太爺開口以訓斥的口吻道,“文啟啊,你剛做了耆戶長,就急不可耐地與老宅斷親,你不要名聲了?你不要名聲,村里就不要名聲了嗎?你對得起老夫的栽培嗎?”
宋文啟一愣,連忙上前道,“老太爺!”
三老太爺袖子一甩,氣喘吁吁,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喝道,“一邊兒去!”
此話一出,不論是那些祠堂的族老,還是宋老頭和宋老太都驚呆了。
轉眼之間,老宅等人就感覺腰板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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