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宋文啟笑著說道,“都是一家人,有什么求不求的,你直接說便是。”
趙氏有些猶豫道,“家里的閨女們整天除了下地就是瘋玩,你能不能給她們也找點事情干。”
原來趙氏的生活就是一潭死水,這兩口子雖然拼命的掙扎,但也只是勉強為了活著。
但如今宋文德跟著宋文啟做事,整個人都變了,每天吃得飽,干活也更有力氣,最主要的是也有精氣神了。
趙氏覺得,大哥簡直就是老天爺派下凡間的福星。
她也想給閨女們一個機會,不求賺多少錢,但她覺得跟著宋文啟做事,總歸是沒錯的。
宋文啟搖頭道,“孩子們還都太小,干活太多,容易不長個子。這樣,我這邊兒琢磨著,等不忙了尋個先生,到時候讓家里的閨女來跟著讀書識字。”
“咱不求科舉,只要是比尋常人家多識幾個字,將來到了婆家,也受重視。”
趙氏眼前一亮,“他們閨女家家的,也能讀書?那不讓人家笑話么?”
宋文啟瞪眼道,“說的什么話,誰說女子不能讀書?女子嫁人之后,要相夫教子,職責更重,不讀書識字,通達道理,那怎么算是賢妻?”
“莫說是她們,就連你跟文德,想一直跟著我做事,將來也要讀書識字。”
兩人正說著,姚大猛手下的守夜人,一個叫做孫大莊的年輕人急匆匆的跑了過來,“叔,不好了,外面來了很多讀書人,我們不讓他們進村,他們非要硬闖,而且說什么要給宋文彬討個公道,看樣子是來找你的麻煩的。”
老村長這邊兒還沒動靜,宋文強那邊兒先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呼嘯一聲,湊過來七八個弟兄,他走到宋文啟面前,“文啟,你別冒頭,我去探一探虛實,讀書人可不好招惹。”
宋文啟看向遠處,他看到了很多衣著華麗的讀書人,這些人坐在各色馬車上,還有不少奴仆,聲勢浩大,來勢洶洶,遠遠的就能聽見,他們在喝罵,“都滾開,宋文啟那廝在哪兒,還不速速讓他滾過來。”
作為村長之子,宋文強倒是能認出一二。
這些人大抵都是本鎮有錢人家的孩子,跟宋文彬情況差不多,屬于家里拼命供養,還一直考不中功名的那種。
領隊的還是本鎮一個六十來歲的老秀才公,一頭白發,胡須很長。
當初老爹還想讓自己拜他為師,結果自己尿了他一鞋,被轟了出來。
“秀才公!”
宋文強微微彎腰,拱手行禮。
這位秀才公畢竟是有功名在身,不是那些連童生都不是的粗鄙讀書人,自然不可能開口就胡攪蠻纏。
他摸了摸胡須,目光嚴厲道,“文強,當初你我也有過一段試圖緣分,是你胡作非為,老夫才將你逐出門墻,但想來你也知道讀書的好處。”
“老夫有一事不解,今年文彬即將科舉,且希望極大,為何你們村卻如此冷落他,甚至還逼他下地耕田呢?耽誤了科舉,豈不是毀了你們村自己的活路?”
這一番疾厲色,讓宋文強無以對。
他總不能說,起初村里人是管宋文彬讀書的,祠堂那邊兒可沒少支持他。
是他自己不爭氣,縱容媳婦勾結外人,偷村里的牛,放火燒房子,他自己還偷大哥宋文啟的錢,遭了村里人厭棄,最后才不管的吧?
這事兒說出去也太丟人了。
聽到動靜,宋文彬也急匆匆的趕來。
見到那些讀書人,以及昔日嫌棄自己的老恩師,看著他們一個個慷慨激昂的模樣,心中不住的冷笑。
還不是他們看到了自己的保人名單,都是些縣里知名的秀才,覺得到時候縣令都會給自己幾分面子,十有八九能中舉。
這才趕著過來奉承自己,替自己討公道。
宋文彬心里雖然嫌棄,但是心里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他站在人群中,哀嘆一聲,“老恩師,諸位同窗,莫要找文宋文強的麻煩,我的事情,與村里無關。”
“是我那兄長,覺得我科舉無望,非要分家出去獨過,來了一個釜底抽薪,斷了我家的收成。父母年紀大了,我不忍心他們辛苦,只能下地勞作。”
宋文彬在那兒賣慘博同情,什么他辜負了師長和同窗的期望......不過大家放心,即便是他下地勞作,也會努力讀書,不會誤了科舉云云。
他一番說辭之下,眾人自然將怒火,一股腦的轉到了宋文啟身上。
那老秀才喝道,“文彬,莫要逞強。你的事情,為師與你做主。宋文啟,你過來!”
宋文啟走了出來,淡聲道,“何事?”
那老秀才一臉憤怒的指著他,“你可知道,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的道理。你兄弟科舉,若是高中,乃是光耀門楣的事情。你作為兄長,苦一苦又如何?若是他高中功名,你自然也跟著享福,為何非要此時分家出去?”
宋文啟冷笑了一聲,“先生能說出這么一番話,想必是知道讀書的好處,您的意思是不是若我不供養他讀書,您愿意支持宋文彬讀書道路上的一切花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