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家也算是北方的大族。
早些年追隨太祖皇帝,南征北戰,立下過赫赫戰功。
如今開枝散葉到了各地,但說到底根子在金陵。
這些金陵的馮家子過的是作為瀟灑的日子,這些棉織品一經抵達金陵,就立刻爆火,根本不用想往外賣,馮家內部就悉數消化了。
甚至有很多馮家人自身都沒分到,這一下子自然有人不愿意了。
畢竟自家老婆、小妾整天在耳朵邊吹枕邊風,誰都受不了。
負責總管內務的大管家,被主子們呵斥得沒有辦法,只能派自己的兒子去北方,盡可能快地帶一批棉織品回去。
州城大門口,馮奎一大清早,就帶著家里人候在門口。
“父親,上面不是送信說,金陵的人要到正午才能到嗎?咱們來那么早做什么?”
鳳奎的幼子打著哈切惆悵的說道。
昨天夜里,他一口氣在紅袖招點了十二個姑娘,給自己輪番起舞,折騰到天亮才睡,結果感覺自己剛閉上眼,就被老父親的人手從女人堆里拽了出來,頂在城門的大太陽底下等人。
現在太陽正熱,熏得他連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其實幾個兄長也差不多,大家一副無精打采,昏昏欲睡的樣子。
“你們幾個兔崽子就往死里作吧,等我沒了,我看你們還能作多久!”
馮奎一看到他們的樣子,心里就有火。
他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金陵派了一個叫馮紹的公子下來,大概今天正午能到,讓他接待一下。
馮奎對于金陵的事情很是上心,對兒子們交代了多次,這兩天不要胡鬧,跟他一起迎接金陵來的貴人。
誰知道這幾個兔崽子,那么不讓人省心,自己前腳睡著了,后腳他們就翻墻出去到青樓耍了。
只剩下自己的長子還在家。
想到這里,他轉頭看了一眼大兒子。
接著便又嘆了一口氣。
大兒子倒是不喜歡去青樓這種地方,可是這蠢貨正一臉猥瑣的看著自己的男仆。
若不是自己在這里看著,估計這臭小子都能撲過去了。
真的是家門不幸啊。
馮奎忍不住覺得一陣悲哀。
這綿延的富貴,怎么就那么難呢。
他們這一支雖然姓馮,但是跟那個開國大將軍的馮家,關系是比較遠的,雖然也是認祖歸宗了,可是經過這些年的繁衍,雙方的關系越發的冷淡,幾乎已經被金陵給遺忘了。
當然,馮奎也曾努力過,起碼他將馮家經過經營,做成了當地有名的布商,先前還幫稅監太監販賣過糧食。
正是借著這個機會,重新跟金陵搞好了關系。
可是誰曾想,自己手底下的兒子,一個比一個沒出息。
因為自己私底下跟草原人做生意的緣故,這小子特別崇信草原文化,整天穿胡服,說胡語,甚至還喜歡男人,他都懷疑是不是老天在報應自己。
其他幾個孩子,都是標準的紈绔子弟,整天想著往青樓跑。
正無比惆悵的功夫,遠遠的看著一輛馬車,上面掛著的旗子上,寫著大大的馮字。
“都打起精神來,紹公子來了!”
馮奎挨個踹了一腳昏昏欲睡的兒子們,整理好衣衫趕緊迎了過去。
馬車上的人看到馮奎,將車夫將車子停好。
接著,在眾人的注視下,一個唇紅齒白,身材高挑的白面書生,掀開馬車簾子,下了車。
“伯父,這么多年沒見,您還是風采依舊啊!”
來之前馮紹做過功課,按照輩分,馮奎確實是自己的伯父輩。
而且對方先前去京師拜見自己的父親的時候,自己見過對方。
“哪里,哪里,沒想到公子一轉眼都那么大了。”馮奎可不敢擺什么伯父的架子,要知道人家雖然是馮家的大管家,但實際上卻是地地道道的金陵馮家人。
雖然不是長房一脈,但是做事情很細致,家主愿意把很多事情交給他打理,足見組長對他的信任。
論地位,人家比自己可高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