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學生請了。”那文士往前走了幾步,便被一只蝎子在腿上蟄了個大包,旋即整條腿都開始發麻。
砰的一聲倒在地上。
宋文啟見狀,趕忙上前救人。
先抱出蝎子山,然后喂服解毒丹,扎上銀針,最后還是止不住毒性蔓延的趨勢,便直接用嘴吸食毒血,好一會兒之后,那讀書人才緩個勁兒來。
“我便是宋文啟,您是鎮長大人身邊兒的幕僚?”宋文啟與他有過一面之緣。
對方深吸一口氣,朝著宋文啟軟綿綿的抱拳,“您說的沒錯,咱們見過,我便是鎮長的幕僚,天和三年秀才。”
“您與我有救命之恩,他日必報。”
宋文啟微微頷首,給對方喝了些水,檢查了一番解毒情況,旋即問道,“鎮長大人大勝,你不去配合宣傳,跑到這蝎子山來做什么?這里的蝎子毒性很烈,一不小心就會要人性命。”
那李善德道,“先生,那都是些糊弄老百姓的話,到底戰況如何,別人不知情,你還能不知情嗎?”
宋文啟左右環視,笑著說道,“那你是來找我封口的?大人何必如此謹慎,宋文啟昨日收了好處,自然會三緘其口。”
“先生誤會,我們家大人自然知曉先生德行,既然暗中救人,又豈會在乎這些虛名。”對方直奔主題,“我們家大人,讓我來一趟,一是讓我替他感激大人救命之恩,請恕他公務繁忙,不能親至之罪,二是想問先生,對他昨日的賞賜可否滿意,若是有其他需求,可以與在下明,能力范圍內,無有不允。”
“夠了......夠了......”宋文啟笑著說道,但立刻又意識到什么,便主動開口問道,“不知道鎮長大人,想給我謀一個耆戶長的職位,是不是存了讓我維穩玉皇鎮,甚至關鍵時刻,隨他出兵的心思?”
李善德并沒避諱,直接頷首,“我們家大人卻有這方面心思,但大人您也不必憂慮,我家大人不會強求您什么,若有困難,能幫則幫,不能他也不會勉強。
他一個鎮長尚且有很多事情做不到,他又如何能為難您呢?
他老人家主要目的,還是覺得,遭此一敗,他的仕途怕是斷了,望先生有朝一日,平步青云,前途錦繡,能夠提攜一番。”
這,宋文啟心中有些吃驚。
他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這鎮長腦子竟然如此靈透。
只是打了一次敗仗,就想得如此長遠,連他日他有可能丟了官位都想好了。
“我只是一田舍郎,頭發也白了很多,怕是要讓大人失望.......”宋文啟誠懇地回應。
李善德搖頭,“先生,您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前途無量啊!”
“誰家田舍郎能入縣令法眼,又誰家田舍郎,能關鍵時刻,左右剿賊戰局呢?”
“先生您不僅自己有本事,想來還有什么不為外人所知的長處,甚至您自己都不知道的長處。”
這態度已經不是鎮長身邊兒幕僚的居高臨下了,反而用了仰望的語氣,看來在對方的心里,已經將宋文啟當成了高人了。
宋文啟也愣住了,自己不為所知的長處?
他瞬間意識到,那日窗臺上的密信,以及非要收自己為徒的道長。
莫非自己真的有什么自己都不知道的身份地位什么的?
宋文啟想了想,說道,“我不敢大包大攬什么,但他日有能幫鎮長大人的,不違律法,不違道德,我一定不會推辭。”
“好!先生高義!”李善德贊嘆,“先生現在便已嶄露頭角,有朝一日必能出頭的。”
“成了,我還要抓蝎子,你趕緊回吧。”宋文啟擺擺手。
李善德頷首,拱手行禮,“先生,學生便去找鎮長赴命,耆戶長的任命,不日便到。屆時鎮長親至,先生在咱們玉皇鎮,便算真的算是一號人物了。”
說完,便不再多,躬身離去。
宋文啟目光望著對方的背影,心里想著,“到底有什么是我自己也不知道的嗎?對方倒是提醒了我,這世界可沒有無緣無故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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