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妹妹,滿臉笑意,放下手里的針線活,小口小口地往嘴里塞。
宋文啟沒想到,那么一簸箕榆錢,竟然一大家子吃的那么開心。
宋文啟真切地意識到,自己的原主,到底有多造孽。
見宋文啟推門進來,身上還背著東西,老大、老二立刻沖了過來,將宋文啟身上的糧食接了過去。
宋云成心疼地攙扶著宋文啟,“爹,您快坐下謝謝,別累壞了。”
宋云祥,“爹,有活招呼我干啊。”
宋云錦,“爹,孩兒給您揉揉腿。”
宋云秀,“爹,我專門給您留了最能的一大把榆錢,可甜了呢!”
宋文啟抿了抿嘴,他可沒有吃樹葉子的習慣。
示意宋云錦把籬笆門關上,又示意老大、老二背著東西去屋里。
大家都很奇怪,老爹這袋子里裝的是什么,死沉死沉的。
等到一大家子都進了家門,宋文啟這才打開了糧食袋子。
“這是好米!”宋云龍使勁兒揉著眼睛。
“爹,你打劫祠堂啦?”老四激動地打擺子,“我早就看那群老東西不滿意了,不干活,還天天吃那么好!”
村里人沒那么精貴,平日里都是吃糙米的。
在孩子們的潛意識里,似乎只有祠堂的庫房里,有一些孝敬官差的精米。
那些老東西,整日監守自盜,將自己養得白白胖胖的。
宋文啟笑著,又將背簍里的排骨拿了出來。
“嘶!”屋子里整整齊齊地倒吸了一口冷氣。
雖然是生肉,但是剎那間,在冷氣過后,便是綿延不斷的吮吸口水的聲音。
宋文錦更是拉了拉他四哥的手,“四哥,你給我一拳頭,我一定是餓迷糊了,我感覺看到了肉。”
老大最先反應過來,小聲道,“爹,您這是.......”
宋文啟坐在床頭,聲音淡淡道,“剛才路過老宅,那邊兒吃窩窩頭呢,咱們走了之后,他們連肉都舍不得吃了呢。”
宋文啟的話音剛落,在場眾人都要哭了。
完犢子了。
都以為老爹迷途知返了,這怎么正常了一天,又開始念叨老宅了。
老爹莫不是要把這些東西都送到老宅去?
“爹,您起碼給自己留一些。”大兒媳湊過來,雖然不知道這些東西怎么來的,但想來肯定不容易。
她不想讓公公繼續犯傻,便壯著膽子說道。
宋文啟擺擺手,“什么給我留一些,我一點都不拿走。之前我那么拼,結果一點都不落好,還差點丟了命,你們幾個小子也跟著受委屈。”
“我現在死心了。”
“這些東西,都是你們的了。”
“啊!”大家整齊劃一的驚訝道。
“啊什么啊?小孫,還不去煮米燉骨頭。”
孫氏直接嚇傻了,哆嗦道,“爹,不年不節的,做了給誰吃啊?”
宋文啟知道他們苦習慣了。
尤其是在老宅的時候,一天吃兩頓飯也就罷了,畢竟大家都是這樣過。
可第二頓飯,基本上都是稀飯,而且以湯居多。
所以大家根本沒有吃晚飯的習慣。
宋文啟知道,解釋肯定麻煩,便故意板著臉道,“怎么,我這個當公公的說話不好使么?”
孫氏不敢耽擱,趕忙取出米來,又拿了一些排骨,準備去做飯。
宋文啟看了一眼,發現竟然是自己一個人的量。
他只能對宋云龍道,“都拿到廚房,人人有份。”
宋云龍被驚得臉色發白。
一家人的量,這不得一口氣干下去三四斤米,骨頭也得吃掉四五斤。
這些東西要是換成粗糧,可能吃不少日子呢。
如今家里一點底蘊都沒有,就這么造,這不是造孽嗎?
可是看著老爹兇巴巴的臉,大家伙也不敢說什么,只能趕緊生火造飯。
老大對著老二招招手,老二抱著柴火過去。
“我怎么感覺咱爹今天有點不對勁?”
老二瞇著眼睛,“這不會是咱們家最后一頓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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