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還在喊冤,之鑿鑿地說有個小廝說秦鐘仰慕自己,但已經沒人在乎了。
幾乎所有人都已經篤定,薛蟠這廝就是喝醉了酒,眼饞人家的身子,偷偷尾行。
結果不知為何賈蓉卻醉倒在花蔭之中,被醉眼朦朧的薛蟠認錯了,以至于險些失身。
險些……眾人看向賈蓉的眼神中都帶著些詢問,是險些嗎?還是已經……
賈蓉連連擺手:“不不不,并沒有,還沒有!絕對沒有!”
賈珍咬著牙道:“剛才你說,二老爺讓你帶著進花園逛逛,之后又如何了?”
賈雨村淡淡地說道:“珍兒,不要胡說,我醉得不省人事的,一直在屋里睡著。
剛才還是被你們吵醒的。我醉成那樣,還會跟蓉哥兒說什么來花園逛逛?不是太可笑了嗎?”
賈政也在旁幫腔,賈赦看著兩人,捻須微笑,卻不說話。
賈珍咬咬牙:“也可能是二老爺酒后隨意嘟囔兩句,蓉兒聽錯了,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既然蓉兒扶著二老爺進了花園,為何二老爺回了房,蓉兒卻躺在這里!”
賈蓉皺眉努力回憶:“我記得剛一進著花園,就覺得腦后一痛,眼前一黑,接著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賈雨村打了個哈欠:“那就是說,有人打暈了你,把你扔在了花蔭里。又把我送回房里去了?”
薛蟠趕緊說道:“不止如此,那人還抽出了賈蓉的紅汗巾,綁在了他眼睛上,否則我也不會認錯……”
汗巾這東西,并非是大家以為的擦汗的東西,其實是當時人用的褲腰帶,又長又軟又寬的一條,有錢人用絲綢,窮人用土布。
賈珍看向賈雨村:“二叔,賈蓉被打暈了扔在花園里,二叔卻好端端地在屋里睡覺。
賈蓉什么都不記得了,難道二叔也什么都不記得了嗎?”
賈雨村捂著額頭:“這是什么酒啊,喝得我暈頭轉向的,從酒桌上開始我就已經人事不省了。
不信你問問政兄和赦兄,他二位比我喝得少很多呢,走時是不是也大醉了?”
賈政連連點頭:“實話說,我是如何回府的都記不住了,睡了這好一陣子,才能起來。”
賈赦捻著胡須道:“我也一樣。這酒確實有勁兒!蟠兒,聽說是你弄來的,回頭再給我弄幾壇!”
薛蟠揚揚得意:“當然是好酒,這可是長安醉,今年新開封的老窖,是從秦川之地運來的!”
賈雨村忽然疑惑地看著薛蟠:“珍兒,蟠兒,你二人平日酒量據說一般,何以今日如此海量?
剛才在酒桌上時,你二人頻頻舉杯敬酒,酒到杯干,喝得比我還多,為何卻沒有醉呢?”
薛蟠頓時驚慌起來,賈珍趕緊道:“今日二叔入住,我等心中高興,酒量自然也大了些。”
賈雨村笑道:“是嗎?既然如此,一會兒咱們再喝一場,我喝多少,你們喝多少。我看看你們這高興勁能持續多久。”
眾人也都奇怪起來,眾所周知,賈雨村的酒量很大,而賈珍和薛蟠的酒量不過一般而已。
可為何今天賈雨村都喝得不省人事了,賈珍和薛蟠卻不過半醉?
賈蓉又為何無緣無故地把賈雨村往后花園里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