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雄的怒喝聲在整個御書房內盤旋。
方陽進入大殿的時候,除了在刑部大牢被殺的禮部尚書周謙和跪在外面的刑部尚書狄榮以及去了再去的兵部尚書之外。
其他三位尚書,包括大理寺卿韋續、左都御史黃征和丞相趙相如都是低著頭不敢說話。
而太子楚能則是站在一旁一不發。
看到方陽進來,太子楚能頓時眼前一亮。
當想起方才暴怒的父皇,又趕緊收回目光。
而楚雄在看到方陽進來之后。
這才緩了口氣。
沉聲道:“方陽,你來得正好,這刑部可真是讓朕開了眼界,一個二品大員,堂堂禮部尚書,就這么在刑部大牢內,說死就死了。”
“哦,對了,還說是什么仇殺,這事若是傳到外面,我大楚朝堂可就要成天下的笑柄了!”
“現在皇莊一案還沒剛剛開始查,就死了一名二品大員,若是繼續查下去那后面死的是誰,是趙相你,還是朕!”
越說越是氣憤。
趙相如聞,當即便跪倒在地:“陛下是臣無能!”
“哼!”
楚雄一甩袍袖,然后看向方陽道:“方陽,你是此案主審,說說你的看法。”
“陛下,此事事發突然,還是讓狄尚書來說吧。”方陽道。
“好!狄榮!死了沒有,沒死就給朕進來!”楚雄當即對著外面喝道。
可見楚雄已經憤怒到何種境地。
跪了許久的狄榮,此刻腿都是軟的。
一路連滾帶爬地進了御書房。
不等他行禮,楚雄直接問道:“狄榮!朕將刑部交給你,你就是這么給朕管理的?”
“臣萬死!”狄榮再次跪倒,滿臉惶恐。
這事著實怪他,沒想到竟然有人這么大膽,竟然敢在刑部大牢下手。
若是早知如此,自己說什么也得加大防護啊。
“哼!”
楚雄冷哼一聲,對于這些臣子的萬死,他早就聽膩了。
若是真能萬死,這些人只怕一個都活不到現在。
目光看著狄榮,冷聲道:“說說你查的結果,到底是仇殺還是謀殺。”
“陛下,根據現在的情況來看,確實是仇殺,臣命人去查房了殺人兇手的老家,根據附近百姓所說,這兇手平日里沒少謾罵尚書周謙。”
“而且在兇手動手之前,還讓其妻、子回了娘家,根據種種情況來看,此次乃是蓄謀已久的仇殺。”
狄榮根本不敢抬頭。
‘嘭!’
接著便聽楚雄猛然一拍桌子。
然后怒斥道:“仇殺?來,你給朕說說,若是你,朝廷刑部尚書,怎么讓一個小吏記恨到要仇殺你!”
狄榮不說話,但是所有的證據都已經表明,這次就是仇殺。
見狄榮的模樣,楚雄更氣了。
目光看向一旁同樣不說話的方陽,沉聲道:“方陽你說!”
方陽一愣。
這怎么就又扯到自己身上了。
于是無奈道:“狄大人,可有命人去找那兇手的家人?”
狄榮點頭,然后道:“找了,不過此人父母早亡,只有一妻一子,根據周圍鄰人所說,這兇手的妻子是從黔南地區過來的。”
方陽聞,瞬間就懂了。
什么黔南地區來的,這就是要完死無對證啊。
方陽清楚其中門道,狄榮也清楚,當今陛下楚雄也清楚。
但是沒有證據,清楚又能怎么樣?
于是方陽便道:“陛下,禮部尚書周謙已死,是非對錯繼續追究也毫無意義,現如今證詞全部集中在周謙身上,那邊說明,這周謙便是罪魁禍首。”
楚雄一愣。
旁邊一直低著頭的丞相趙相如瞬間用眼睛余光掃了方陽一眼,心中忍不住松了一口氣。
太子楚能眨眨眼,整個人都是懵逼狀態。
畢竟這二品大員被殺,還牽扯到皇莊,就是傻子也知道有貓膩啊。
這老方怎么就定性了?
若不是有群臣再次,楚能都想上去摸摸方陽的腦袋。
而左都御史黃征則是當即道:“方侍郎,此案尚未定論,包括供詞指正的官員還都沒審訊,就這么認定周謙是罪魁禍首,是不是過于草率了?”
楚雄聞,微微頷首。
而方陽則是道:“陛下,臣奉陛下旨意,查處皇莊掛靠案,只誅首惡。”
“但是臣一路探查下來,發現一個極其不穩定的因素,若是任期發展,未來必會是動搖我大楚根基的因素。”
聞,在場官員皆是面色一滯。
而方陽則是緩緩道:“陛下,這皇莊掛靠一案,不管幕后黑手是禮部尚書周謙,還是大楚丞相趙相如,其實查下去都沒有太多意義。”
“方侍郎!請注意你的辭!”
被方陽點名,身為丞相的趙相如頓時出聲呵斥道。
方陽一笑:“趙相不用如此過激,本官不過是舉個例子。
“哼!”
趙相如冷哼一聲,不在搭理方陽。
而方陽則是繼續道:“陛下,就算咱們今天把幕后首惡抓出來,若是不將事情的根本解決,那以后還會有另一個人成為這個首惡。”
“這個人可能是崔皓崔學士,可能是世代忠良英國公,也可能是在場的任意一位大人。”
眾人皺眉。
而楚雄則是緩緩道:“你說的根本是什么?”
“回稟陛下,臣在調查皇莊掛靠案的時候,臣詢問過,這掛靠皇莊除了要上交一成的收成外,還要支付一筆掛靠費用,這兩項加在一起,所花費的銀兩,絲毫不比稅賦少。”
“但就是如此,依然有那么多的人趨之若鶩的前去皇莊掛靠,所以臣便仔細去了解了一下其中原有,也因為此事,臣倍感心驚。”
“這些人掛靠的原因,竟是因為賦稅之外的另一個隱藏的稅,火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