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了前幾天的狼災,哈塘村的村民們警惕性都提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牛鐵柱怕還有漏網的野狼下山傷人,特意安排了村里的青壯年,分成幾組,晝夜不停地在村子周圍巡邏。
帶隊的,正是一個性格火爆的年輕后生,狗剩。
今天輪到他們這組值夜。
半夜里,幾個人正圍著火堆烤火,就聽到了村口傳來了汽車的引擎聲。
“有車?”狗剩立馬站了起來,抄起了身邊的一根粗木棍。
“這都后半夜了,誰會開車來咱們這窮山溝?”
另一個巡邏的村民也跟著站起來,臉上滿是疑惑。
“管他是誰!黑燈瞎火的,停個鐵疙瘩在這兒,準沒好事!”
狗剩沉聲說道,眼睛死死地盯著村口的方向。
之前派出所的人開著吉普車來抓丁浩的場面,還歷歷在目。
他們現在對這種外面來的車,有著一種本能的敵意。
“走!過去看看!”
狗剩一揮手,帶著幾個兄弟,拎著家伙,悄悄地摸了過去。
離得近了,他們才看清,
那是一輛黑色的轎車,比鎮派出所那輛吉普車看著要氣派得多。
但村民們可不管你氣派不氣派,
在他們眼里,這玩意兒就是個陌生的、潛在的威脅。
幾個人散開,悄無聲息地把伏爾加轎車給圍了起來。
狗剩打了個手勢,然后用手電筒猛地照向了駕駛室。
車里的司機被強光一晃,嚇了一跳,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車窗就被人用木棍“砰砰”地敲響了。
“下來!車里的人給老子滾下來!”
狗剩粗著嗓子吼道。
司機嚇得一哆嗦,他哪見過這場面。
后座上,被凍得迷迷糊糊的劉明也被這陣仗給驚醒了。
他揉了揉眼睛,透過車窗,
看到外面圍著一圈兇神惡煞的村民,手里還都拿著武器,頓時心里一驚。
這是怎么回事?
土匪?
“別……別亂來!我們是縣里的!”
司機隔著車窗,聲音發顫地喊道。
“縣里的?”
狗剩冷笑一聲:“縣里的怎么了?縣里的就能半夜三更跑到我們村里來鬼鬼祟祟的?李大山那狗官也是鎮上的呢!不照樣想害我們浩哥!”
“我看你們就不是什么好人!快給老子下來!不然我們砸車了!”
說著,狗剩舉起手里的木棍,作勢就要往車窗上砸。
劉明一看這架勢,知道再待在車里肯定要吃虧。
他強忍著身體的寒冷和僵硬,整理了一下自己皺巴巴的大衣,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住手!你們想干什么?造反嗎?”
劉明一開口,就是官腔十足的呵斥。
他常年在縣委機關,習慣了對下面的人發號施令。
他以為自己這一聲吼,能把這些沒見過世面的泥腿子給鎮住。
然而,他想錯了。
狗剩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看他穿著干部服,戴著眼鏡,一副文弱書生的模樣,臉上更是露出了不屑。
“呦呵?還挺橫啊?”
狗剩用手里的木棍戳了戳劉明的胸口:“你又是哪個單位的?跑我們這兒來干嘛?”
胸口被戳得生疼,劉明又驚又怒。
他什么時候受過這種待遇?
“放肆!瞎了你們的狗眼!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劉明氣得渾身發抖,一部分是凍的,一部分是氣的。
“老子管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