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對于自己兒子,她是愈來愈放心了。
“知道了,媽!”丁浩應聲,推門而出,
徑直朝著丁家走去。
丁浩走到丁家院門前,朗聲開口叫道:
“丁大義!開門!”
他的聲音洪亮,在這寂靜的傍晚,遠遠的傳了出去:
“欠我的六斤棒子面,該還了!”
“嘩啦”一下,周圍幾戶人家的門都打開了,一個個腦袋探了出來。
不一會兒,丁大義家門口就圍上了一圈看熱鬧的村民,一個個伸長了脖子,唯恐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這丁浩,現在是真硬氣了,都敢上門要賬了!”
“可不是嘛!以前見了丁大義跟老鼠見了貓似的。”
“哼,要我說,就該這樣!丁大義那一家子,就沒干過一件人事兒!”
屋里,死一般的寂靜。
過了好半晌,才傳來一陣拖沓的腳步聲。
“吱呀——”
木門被拉開一條縫,丁大義的腦袋從門后探了出來。
當他看清院門口黑壓壓的人群時,整個人都哆嗦了一下,下意識地就想把門關上。
可他一抬頭,就對上了丁浩那平靜無波的臉。
丁浩就那么站著,也不說話,也不催促,就那么靜靜地看著他。
周圍村民的指指點點和竊竊私語,像一根根燒紅的針,扎在丁大義的后背上。
他今天這張老臉,是徹底丟盡了。
磨蹭了半天,他終于還是把門完全打開,整個人暴露在眾人的視線里。
“嘶——”
人群中響起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就連丁浩,在看清他模樣的瞬間,也微微愣住了。
只見丁大義腦袋上胡亂地纏著一圈灰不溜秋的布條,布條上還滲出幾塊暗紅色的血跡。
臉上更是縱橫交錯著七八道血口子,像是被野貓撓了一般,狼狽到了極點。
他整個人佝僂著身子,再也沒有了往日里的氣勢,活像一只斗敗了的公雞。
這副尊容,哪里還是那個耀武揚威的丁家老大?
丁浩心里閃過一絲錯愕,自己就是來要個賬,這丁大義不至于用自殘的方式來逃避吧?
丁大義不敢看丁浩,更不敢看周圍那些幸災樂禍的村民。
他低著頭,一不發地轉身進了屋。
很快,他又走了出來,手里多了一個臟兮兮的布袋子。
他快步走到丁浩面前,把袋子往他手里用力一塞,整個過程頭都沒抬一下。
然后,就像屁股后面有狼在追一樣,扭頭就鉆回了屋里。
“砰!”
大門被重重地關上,隔絕了外面所有的視線。
丁浩掂了掂手里的袋子,分量差不多。
他也沒多留,轉身就走。
他一走,人群立刻就炸開了鍋,議論聲像是燒開的水一樣沸騰起來。
“我的老天爺!你們看清丁大義那張臉沒有?跟開了染坊似的!”
一個嘴碎的婆娘夸張地比畫著。
“我看得真真的!腦門上還流血呢!這是咋弄的?”
“你還不知道?”
旁邊一個消息靈通的村民,立刻開口:
“我跟你們說,昨天丁浩家賣狼得了二百塊錢,這消息傳到這邊,王翠蓮那個婆娘當場就瘋了!跟丁大義打起來了!”
“真的假的?為啥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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