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梔身子一僵,整張臉頓時蠟白如紙。
她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不敢置信地看向蕭玄佑那張已經昏過去雙眸緊閉的臉。
他叫她……蟬衣。
這個名字,是上輩子她入了青樓后,鴇母為了讓她與前塵往事劃清界限,替她取的名字。
可如今她早已改變了自己的慘劇,為何蕭玄佑還會這樣叫她?
姜梔整個人如墜冰窖,就連身上連綿的疼痛都忘記了。
她想起很多當初被自己忽略的事情來。
蕭玄佑會提前知曉蕭承瑾和嚴文弘暗中囤兵一事,會提醒謝祁身邊有叛徒讓他注意。
那時候她還可以自欺欺人說是他生性警覺,能提前預知到危險。
可如今,“蟬衣”這個名字從他口中無意識吐出來,卻生生打破了她的幻想。
既然自己都能重生,那是不是代表著蕭玄佑也可能跟自己一樣?
所以怪不得他和她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對自己有了那么強烈的占有欲。
一切都解釋得通了。
姜梔的心臟猛烈直跳,轉頭看向蕭玄佑昏迷的那張臉。
她很想問問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又怕自己一開口,蕭玄佑定然會知道自己也是重生的。
那他們兩的糾葛就再也理不清了。
她嘆了口氣。
罷了,還是先解決眼前的困境要緊,其他的事暫且放一邊吧。
姜梔仔細觀察周圍的地形。
這里地處荒蕪,草木稀疏,
姜梔很快就看到了那具黑衣人的尸體。
胸口正中一箭,臉上蒙面的黑巾早已不知去向,摔在石頭堆上七竅流血,四肢以詭異的狀態地扭曲著,后腦勺紅色和黃色的液體流了滿地,雙目大睜,死不瞑目。
姜梔只看了一眼就皺眉轉開了臉。
如蕭玄佑所說,他的心腹定然很快就會找來,她只需要在原地等著就行。
可惜天不遂人愿,很快崖底開始下起了雨,且有越來越大的趨勢。
她冒雨去附近走了一圈,幸好發現了一個山洞。
于是又趕回來,用一只手艱難地扶起蕭玄佑,讓他靠在自己的肩上,兩個人慢慢吞吞地移到了山洞內避雨。
入秋的氣溫已經有些涼意,姜梔渾身濕透,又這么久滴水未進,在陰冷的山洞內被風一吹,整個人都瑟瑟發抖。
她只能盡可能地緊靠著蕭玄佑,整個人又累又餓又冷,竟然半倚在洞壁上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等她驚醒的時候,發現洞里升起了火堆,身邊卻空無一人,蕭玄佑不知去向。
她心下一驚,朝外面看去。
雨不知什么時候停了,崖底的空氣帶著別樣的清新。
一個頎長如松的高大身影走了進來。
他臉上的血跡已經擦拭干凈,即使是在陰暗逼仄的山洞中,與生俱來的矜貴也顯得他高不可攀。
看到姜梔睜開了眼,他冷峻的臉上露出一絲笑,“醒了?起來喝口水。”
姜梔顧著禮節起身,又問他,“殿下身體無恙了?”
蕭玄佑只是挑了挑眉,“無妨。”
姜梔接過他用樹葉收集的雨水喝完,蕭玄佑又遞給她幾個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