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如此兇險,你卻絲毫都不曾跟我通氣,”他的眸底有火苗跳動,“就算宸貴妃借父皇之手逼你,你不知道找借口拒絕?身子不舒服,不方便都可以,難道父皇還會下旨不成?”
“再不濟,挑馬的時候托人給我帶個口信,我多派些人暗中保護你就是,為何要托大孤身前去,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
蕭玄佑從未像現在這般生氣過。
她總是這樣,自己一個人做決定,一個人赴險,一個人將事情全都辦完了,才會在最后讓你知道。
就如同那場夢境中,他入宮赴宴脫不開身,而她一個人服下打胎藥,在冰冷的床榻上流盡了血液死去。
就仿佛,他對她來說可有可無,是個可以隨時放棄的選擇。
姜梔渾身都在痛,好不容易有了些許收獲,蕭玄佑不領情就算了,還在這陰陽怪氣。
她的脾氣也上來,聲音帶了疏淡的冷,“太子殿下看不上臣女的東西,臣女收回便是了。”
她正要將玉佩收回衣襟內,卻被蕭玄佑捏住了手腕,“我是這個意思嗎?”
他眉峰驟然擰緊,眼底有壓抑不住的怒火。
她總是能輕而易舉挑動他的神經。
“所以呢,太子殿下若是不要,那我便扔了,就當此事從未發生過?”姜梔直視他。
蕭玄佑死死盯著那枚兔子玉佩,薄唇抖了抖。
若不是顧念著她有傷,他定然要好好教訓她,讓她知道厲害。
可現在……
他深吸一口氣,臉色鐵青地接過了那枚玉佩。
正想告誡她幾句,守在遠處的護衛來報,“太子殿下,太子妃來了,還帶著擔輿。”
蕭玄佑起身去看,見李今顏果然帶著兩名護衛,將一架擔輿給抬了過來。
因著在外圍獵,那擔輿有些簡陋,并無遮蔽。
李今顏赧然道:“抱歉,事出緊急只臨時找得到這個,還望清和縣主莫要嫌棄。”
李今顏是在回去的路上碰到的太子,向一行人指明方向后,便急著趕回了圍場。
姜梔自然不會在意,“多謝太子妃相助。”
“無妨,”李今顏看著蕭玄佑眼底遮蓋不住的怒意和擔憂,以及姜梔狼狽不堪的模樣,忍不住道,“不過清和縣主若是這樣回去,怕是不妥。正好我帶了套衣衫,你去梳洗整理吧。”
衣衫不整,滿身是傷,又在密林內待了這么久。
一旦在圍場中現身,便會引來無數的流蜚語。
姜梔倒不在意這些。
她的名聲本就已經不堪,什么不尊長輩,行事出格,沒有一點大家閨秀該有的樣子。
若不是被圣上親封為縣主,此刻京都她的流怕是早就滿天飛了。
但蕭玄佑卻點點頭表示贊同,“你去換身衣物,我們再走也不遲。”
姜梔卻搖了搖頭,“我的手現在換不了衣物,還是回去再說吧,外人要議論便由得他們議論,我不在乎。”
蕭玄佑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