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世代經商,百年前才由商入仕,根基極深。其府邸修建得如同一座鐵桶般的堡壘,府中機關重重,暗道密布。他生性多疑,狡兔三窟,豢養的死士,都是用重金從各國招攬的亡命之徒,戰力不容小覷。”
沈煉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
“最關鍵的是,大人您現在……不能動用內力。強攻王家,與自盡無異!”
這番話,他說得情真意切。
在場的緹騎們,也都屏住了呼吸,他們剛剛才見識了鎮撫使大人的雷霆手段,可現在,他們也聽到了劉院判的診斷。
一個廢了武功的統帥,要去攻打一座比鎮國-公府防衛更詭異的堡壘?
這聽起來,像一個笑話。
南宮玨聽完,臉上的笑容,反而更深了。
“誰說,我要強攻?”
他反問。
沈煉一怔。
“那大人的意思是?”
“王霖最怕什么?”南宮玨沒有回答,反而又拋出一個問題。
沈煉思索片刻,答道:“他最怕死。此人極度貪生怕死,據說每日吃的食物,都要十幾個人試毒。睡覺的地方,一夜要換三四個房間。”
“這就對了。”
南宮玨將那份名單,重新卷了起來。
“一個怕死的人,他的堡壘修得再堅固,心里也全是窟窿。”
“他不是怕死嗎?”
“那我們就讓他,在死之前,先把這輩子所有的恐懼,都品嘗一遍。”
南宮玨的眼中,閃爍著一種貓捉老鼠般的,殘忍的興奮。
“傳我的命令。”
他的聲音,在陰森的大堂里回蕩。
“召集懸鏡司所有緹騎,一個不留,立刻換裝,前往戶部尚書府。”
“告訴他們,我們今晚,不殺人。”
“我們去給王尚書,唱一出戲。”
沈煉的眼中,充滿了困惑。
唱戲?
但他沒有再問。
他只是躬身,沉聲應道:“是!”
他轉身,大步走出大堂,去傳達這道,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的命令。
南宮玨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緩緩坐回那張黑鐵太師椅。
他閉上眼,感受著丹田氣海中,那股如同冰蛇般盤踞的煞氣。
趙無極,你以為這就廢了我?
不。
你只是,給了我換一種玩法的理由而已。
刀斷了,殺不了人嗎?
不。
還可以用手,把敵人的骨頭,一根一根,捏碎。
把他們的心,一片一片,撕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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