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夜里,小禾姍姍來遲。
    她帶來一則新的消息。
    “林青使,那丫鬟的姨母說,不過,仔細辨認,五皇子與陶閱,有兩分桓娘的影子,不過極淡,不是府里的老人,很難辨認出來。而陶水月,則完全不像桓娘。”
    林棠棠眼神微動。
    果然,一切與她猜的所差無幾。
    五皇子不像生母德妃,卻與死去的桓娘有幾分相似;
    陶水月長得不像生母桓娘,也不像父親陶知。
    與德妃有兩分像。
    仔細對比起來,她與那人更像。
    林棠棠想起小禾曾經說過,陶府內院的傭人都很年輕,伺候主子的那些老人,要么遣散不知所蹤,要么去莊子上了。
    現在看來,這一切不是偶然,而是刻意為之。
    若是這些老人繼續留在內宅,日子久了,孩子長大了,肯定會有人瞧出端倪。
    好一個偷梁換柱。
    陶府真是下了一大盤棋。
    從皇宮到橫山,再到北境。
    真是好計謀,好算計。
    可是這樣一盤大棋,一個陶氏就能操縱嗎?
    殿下曾經說過,當年德妃生產時,皇帝曾經守著,那么陶氏是如何做到這一切的呢?
    林棠棠搖了搖頭。
    這里面一定是有不為人知的隱情與助力。
    “嬤嬤,當年德妃生產時的穩婆,可曾線索?”林棠棠問李嬤嬤。
    現在五皇子的身世她已經知曉,但多是間接的證據。
    若是有直接的人證,便能夠咬定五皇子與德妃的罪證;
    皇帝不用去探查五皇子大腿根部的痣,也能夠直接給五皇子與德妃定罪。
    “姑娘,老奴已經托人暗中打探了多日,但是當天給德妃接生的那些人,死的死,走的走,暫時沒有找到人。”
    李嬤嬤回道。
    林棠棠眉頭微皺。
    這也是預料之中的情形。
    畢竟那么大的事情,德妃與陶氏不可能這么輕易放任走。
    不過,她心中已經想到一計。
    此時在陶府。
    陶知一口口品著茶,眼睛望著窗外那一輪月亮。
    “都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思在這里喝茶?”陶尚書冷不丁地發問,讓陶知的心緒回到了現實。
    “父親大人。”
    陶知放下茶杯,迎了上去。
    “陶玉芳出宮了。”
    陶尚書短短的一句話,讓陶知背脊發涼。
    他知道德妃接下來要做什么。
    十多年前,玉芳夜里與南靖國大皇子私奔的場景,再次浮現在腦海里。
    那股冷到心底的寒意,卷土重來。
    她還是要為了一個男人,棄所有于不顧;
    他勸諫她的那番話,她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那個南靖國大皇子就那么好嗎?
    值得她放棄自己與陶府兩次嗎?
    陶知腦中先是木然,之后卻是憤怒。
    他雙手握成拳頭,牙關緊咬。
    “十多年前,我便覺得陶玉芳不可靠,眼里只有情愛,沒有大業,是你不惜與我鬧翻,硬要保下她;
    她不過是一個鄉下來的野丫頭,若不是他父親曾經對我有恩,我又如何會將她接到陶府?”
    陶尚書哼了一聲。
    陶知抿著唇,沒有說話。
    父親說得在理。
    她是野丫頭,是下鄉人,是只懂情愛的人;
    在身份與智商上,他于她,本就是高攀;
    可是為何就是這個一無是處的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撥他的理智,占據他的情緒,盤桓在他心中幾十年,哪怕她已經嫁人生子,也不曾散去?
    在感情上,她于他,卻成了高攀。
    陶尚書見自己兒子這番低落的模樣,恨鐵不成鋼道,“十幾年前,你年輕氣盛,心中裝著一個女人,老夫也不好過多說你;
    可現在,場景再現,你可死心了?陶玉芳不值得你再維護了。”
    陶尚書的外之意,陶知心知肚明。
    “一切但憑父親做主。”
    “既如此,今夜你便好好歇息吧。陶玉芳那邊我自有安排。今夜,你若踏出這房門一步,尚書府以后便由你的庶弟接管。”
    陶尚書說完,安排了兩名侍衛守在門口。
    之后,轉身離去。
    陶只再一次望著月亮,-->>手指微蜷。
    看似平靜的面龐下,心跳卻越來越快。
    這廂。
    東松帶來一則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