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德妃張了張嘴,淚水涌了下來。
    這淚水中夾著著害怕。
    皇帝心中也泛酸。
    思緒飄飛。
    那時,皇帝巡視鹽鐵,路過康城青山。
    見綠木匆匆,一時興起狩獵的念頭,他便只帶幾名輕騎,奔入林間。
    結果,沒有獵物,反而差點一箭射中,倉皇奔走的德妃。
    當時德妃梨花帶淚的模樣,像極了無辜小鹿,讓他頓時心生憐惜。
    他當即下馬,詢問她是否被射傷。
    德妃搖了搖頭,嘴上說著“不要緊”,整個人神經緊繃。
    她雖是貴女,但是沒有貴女那般嬌貴,手上有一些荊棘的劃痕與一道鞭痕;
    她看似柔柔弱弱,卻能夠一個人在猛獸出沒的林子中穿梭。
    像是高山上長在懸崖邊的美麗花朵。
    矛盾極了,又特殊極了。
    他見過京中無數貴女,很少能從她們身上看到如此特質。
    當時,他問是否要送她回去,德妃搖了搖頭,踉蹌著跑開。
    這激起了他的興趣。
    他一路跟著德妃,直到她撞撞跌跌地走出林子,發現陶知在出口等她。
    那時,陶知眼神陰暗,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直到看見自己,陶知才收了臉色。
    他知道了她的名字。
    陶玉芳,陶氏養在莊子上的女兒。
    他連著念了三聲。
    之后,回到了山下的營帳。
    夜里,當自己想起那張柔弱又堅強的臉時。
    陶知將她送到了自己的中帳。
    之后,她邀請他攜上一壺酒,去帳外共賞明月。
    當夜,嬌怯柔弱又堅強的她,在草地上成為了他的女人。
    陶氏也因為她,更上一層樓。
    她的父親,官拜尚書。
    他自問后宮女人無數,除了先皇后,德妃是他心中不一樣的存在。
    但是今日,那三張畫像,就如同一根刺扎在他胸口。
    他知道,無論最終五皇子身世如何,他對她,終究比不上從前了。
    “朕問你,你如實答,哭什么?”
    “臣妾不知陛下為何如此發問。女子的清白最重要,陛下忽然開口問臣妾的清白,讓臣妾震驚。”
    德妃的手指甲緊緊掐入掌心,手心的刺痛傳來,讓她恢復了幾分理智。
    不管怎樣,在皇帝沒有拿出證據之前,她不能松口。
    主打一個抵死不認。
    “有何震驚的?朕問你,你如實回答。”皇帝的語氣明顯比以往冷了許多。
    “陛下,你是臣妾的第一個男人,當時在青山下的情形,您難道不記得了嗎?”
    德妃余光瞥向殿外,方才派去水牢的嬤嬤,已經回到大殿門口候著,沒有任何異常,心中松了一口氣。
    她拿出袖子抹了抹眼角的淚,“當時臣妾疼死了,陛下很憐惜臣妾。現在陛下問我這話,便是在臣妾胸口捅刀子。
    若是被別人知道,陛下懷疑臣妾的初夜,那臣妾真是百口莫辯,只能以死正道了。
    都道色衰愛弛,看來誠不欺我,陛下,終究是嫌棄臣妾了。”
    德妃像往常一樣,說了一大段話。
    又跟皇帝示弱。
   &nbsp-->>;皇帝卻沒有安撫她,只是靜靜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