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眼中流出了淚水,“父親,自古女子遠嫁極其艱辛,被欺負的不在少數。若是二公主真的去到西境,以后我們再難以護到她了,你我若是想再見她,也是難上加難。”
    崔太傅一向對二-->>公主極其愛護,將她放在手心長大的。
    她不相信他會對自己的外孫女如此狠心。
    “二公主總要長大的。她若自己不立起來,我們難道能護住她一輩子?”
    崔太傅喝完最后一口梅子飲,“何況二公主去西境,對崔氏一族都極其有利。”
    “什么?”
    “二公主如果去西境,能為我們計劃的實施提供強有力的外援。她若能籠絡住西境王庭,我們計劃實施的當天,西境便能成為盟友,為我們助力。”
    “父親!為了那個計劃,你就要犧牲二公主的婚事嗎?”皇后瞪大了眼睛,咬緊了嘴唇。
    “這是陛下的旨意,你我能奈何?”
    崔太傅臉色變冷,“皇后,你仔細看看現在這個形勢!你不能出宮,三郎的手遲遲未好,盛兒去東宮一事遲遲未決,你當真覺得這些都是巧合嗎?”
    他嘆了一口氣,“崔氏現在需要一個破局的機會,二公主聯姻一事便是契機。橫山書生一事查得差不多了,但陛下一直沒催我上朝,你可知這意味著什么?陛下對崔氏動了心思!
    現在讓二公主聯姻,他心中對我們有幾分虧欠,我們不如適時把握住陛下的心理,去爭取更多砝碼!”
    “所以,父親,為了崔氏,你鐵心要犧牲二公主的幸福?”
    皇后問完,忽然覺得這一句話,是多余的。
    十幾年前,父親當時能犧牲自己與林玉郎的情誼,將自己送到爾虞我詐的宮中;
    十幾年后,他照樣能犧牲自己女兒的幸福。
    “皇后,你是崔氏最優秀的女子,我花了大量時間培養你,你應該知道其中的厲害關系!”崔太傅見皇后意氣用事的模樣,心有不滿,語氣嚴厲了幾分。
    “可父親,優秀又有什么用呢?”
    崔皇后潸然淚下,這些年,皇帝枕邊人換了一個又一個,她心中早已麻木了。
    前幾年,林玉郎回京述職時,看到他英姿勃發的模樣,對妻女呵護備至的溫柔,她心中酸極了。
    那是她本可以,卻一輩子都沒有得到過的幸福。
    但,她希望自己女兒得到。
    “皇后,你不舍女兒,我又何嘗舍得孫女呢?”
    崔太傅見皇后執拗,軟了口氣,“這幾日,你好好想想,你會明白為父的一番苦心。”
    皇后苦笑,心中泛起惡寒。
    又說了幾句,崔太傅一臉凝重地離開了皇宮。
    這廂,二公主收到圣旨后。
    當即去找皇帝,皇帝別人不見。
    她哭著來到皇后宮中,沒有崔氏幫忙,皇后一時沒有想到合適的法子,只能安慰一番。
    二公主沒有得到想要的支援,想到了太子。
    他此前還主動去過自己舉辦的踏春節,對自己有幾分兄妹情誼,或許能夠幫助自己周旋一二。
    哪怕換了其他庶出的公主去西境也行。
    畢竟,長公主此前能夠順利從聯姻人選中全身而退,肯定離不開太子的幫忙。
    她當即抹了一把眼淚,乘坐馬車去往東宮。
    此時,東宮已經收到陛下為二公主與烏塔王子正式賜婚的消息了。
    “殿下,你一受傷,陛下就賜婚,時機太巧了。”林棠棠狡黠地望著他。
    “此事確實是我籌謀已久,阿棠,我答應過你,要讓那些企圖欺負你的人,付出應有的代價。”
    秦墨安向林棠棠坦自己與烏塔王子的計劃。
    “可是,烏塔王子與烏玉公主此前與四皇子一派合作,殿下是怎樣說動他的呢?以后他是否還會倒戈呢?”
    “不會。”
    秦墨安胸有成竹,講出一個事實,“葉氏其實還有一個罪名沒有查清。葉氏曾參與了西境王庭的政變,與烏塔王子有著血海深仇。烏塔王子若是想要復仇,最好的盟友,便是我。”
    院子里冒出了一聲巨響。
    兩人對視一眼,林棠棠走到院子中。
    看見二公主正站在那里,一臉淚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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