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很漫長。
    秦墨安牽著林棠棠走回了府。
    他卻不覺得累,相反,很放松。
    他看著來時那一塊塊青石板,心中溫暖。
    這是他跟阿棠一起走過的路。
    未來,他們還可以走很長的路。
    “阿棠,南靖國的使臣快抵達京城了。明日,我先進宮一趟,然后再來接你去京兆府。”
    橫山書生鬧事一案還有一些疑點,兩人今日答應衛嶺,明日再過去一趟。
    兩人在門口話別。
    秦墨安離開后,對面的巷子里走出一人。
    他面色凝重,深深地看了一眼緊閉的大門。
    翌日一早。
    京兆府衛嶺將查到的情況,都寫進了奏折里。
    尤其是對刑部貪贓枉法的事情做了詳細的論述。
    “老四!這個天殺的老四!居然……”
    皇帝氣得腦血直中,起了眩暈。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們鉤心斗角。
    在他看來,他們使用一點陰謀詭計也無傷大雅。
    只要他們在他可控的范圍內,在他監視的范圍內,在不危害江山社稷的范圍內。
    現在,四皇子無疑是徹底踩到了他心中的三條大紅線。
    氣急攻心,皇帝重重地跌坐在龍椅上,大口喘著氣。
    內監見皇帝面色蒼白,只怕是趕不上早朝了。
    “殿下,可要取消早朝,請太醫過來?”他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嗯,將太子喊來。”
    皇帝靠在扶手上,緩了一口氣。
    秦墨安來到跟前時,太醫正在為皇帝施針,此時,他面色已經好了許多。
    “太子,老四一事京兆府已經上報。”
    秦墨安立于下首,并未多。
    “這次案子偵破速度如此快,京兆府有功了,你也有功。”
    皇帝眼中疲憊,卻仍帶著一絲精明與試探。
    “兒臣不敢居功,只是將無意中得到的線索給到了京兆府,案子是他們破的。”
    秦墨安面色如常,不攬功,“這次,老四做得太過。他完全沒有將百姓放到心中,也沒有考慮過父皇的社稷安危,兒臣的初衷,是為君父分憂。”
    “罷了。”
    皇帝嘆了一口氣,讓內監研磨,“傳旨,將老四貶為庶人,永世駐守皇陵,無召不得回京;即刻,查抄葉國公府。”
    秦墨安站在一側,靜默不語。
    沉默片刻,皇帝開始批閱奏折。
    第一本奏折是烏塔王子的。
    他來不及細看,想起一事。
    “對了,南靖國使臣到哪了?”
    “過幾日應該會抵達京城。”
    秦墨安雙手抱拳,“父皇,兒臣不日將前往橫山,南靖國使臣接待一時事務繁多,東宮目前人數不夠,兒臣想增設一個二品職位:太子青使,協助兒臣打理日常事務與對外接待事宜。”
    東宮按理說應仿造小朝廷建制,但多年來,辦事的人手一直不多。
    “這點小事,你自己看著辦就好了。”
    皇帝沒有多想,答應了。
    他打開烏塔王子的奏折,面色暗了幾分。
    秦墨安余光撇到了上面所寫的大致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