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城門外。
    去橫山剿匪的大軍,已經集結完畢。
    秦墨安一身玄甲,提劍。
    “出發!”
    緊接著,馬蹄聲響起,大軍開拔。
    秦墨安最后看向城墻。
    那里有許多女子在含情脈脈地看著自己的夫君或未婚夫,含淚依依不舍;
    有的女人還帶著孩子,期期艾艾地喊道,“夫君,早日凱旋而歸,我與孩兒在家等你。”
    這么多女子聚集,可上面唯獨沒有阿棠的身影。
    她昨天明明答應來的。
    秦墨安心中千頭萬緒。
    身為天子驕子,除了父皇,沒有誰放過自己的鴿子。
    可,他第一反應竟不是憤怒,而是失落與孤獨。
    那么多士兵都有人相送,唯獨他沒有。
    嘴里有苦澀,胸腔有些苦。
    原來等人等空是這般滋味。
    也難怪以前那些愛慕自己的女君,約自己相見卻等不到自己時,那般失落與苦澀。
    果然沾染了情,便會如同話本里說的那樣。
    昨天才覺得甜。
    今日便察覺苦。
    酸酸漲漲,很不是滋味。
    他摸向胸口的位置,那里放著阿棠送的平安符。
    忽然心中一慌。
    金戈鐵馬,萬千馬蹄聲中,他忽然想起她昨日所說的:殿下,如果不出意外,我會來的。
    可,阿棠,今日為何不來?
    與此同時。
    林棠棠側過頭去,飛鏢割斷了耳畔的一縷發絲,訂到了馬車上。
    黑衣人距離馬車越來越近,渾身帶著殺氣。
    暗衛現身,與那些黑衣高手纏斗起來。
    香雪一手抓住蕊兒的手腕,一手抽出軟劍,擋在林棠棠面前。
    “這位姑娘,你不必如此防著我。這些黑衣人不是我喊來的,若是你不信,我現在下馬車便是。”
    蕊兒面色蒼白,但是面上絲毫沒有慌亂。
    “怎么?下去讓你逃走?若不是你硬是要來這里,我們會被人圍攻嗎?”香雪語氣不善。
    “我不是要逃走。這些人大概是沖著我來的,若是我下車了,他們殺了我之后,你們也許就安全了。”蕊兒面色依舊倔強。
    “怎么?這樣說,你還挺道義的?”香雪冷哼一聲,手上抓著蕊兒的力道又緊了幾分。
    “好了,現在不是爭這個的時候。蕊兒姑娘,你現在就算下去,無非是讓這西郊亂葬崗多了一句年輕的女尸,起不到任何正面作用。我也不會允許我們辛辛苦苦救醒的人,在我們面前丟了性命。”
    林棠棠拍了拍香雪的手,“香雪,蕊兒姑娘重傷未愈也要到這西郊來給裴毅斂尸,肯定有她非來不可的理由。她將自己與裴毅的事和盤托出,也拿出了誠意,我們不妨放下成見,等等看。香雪,你松開手吧。”
    香雪愣了一會,“姑娘……”
    見林棠棠面色堅定,香雪松了手。
    “你就這般相信我?”蕊兒看向林棠棠。
    “為何不呢?”
    林棠棠反問。
    蕊兒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誰才是她能夠依靠的人,她自己心中應該很清楚。
    蕊兒沒有想到林棠棠回答得如此干脆。
    一時之間,眼眶紅了。
    將她養大的醉花樓,里面姐妹互防,上下監視,沒有一個人如此相信她;
    林棠棠是除了裴郎以外,唯一說相信自己的人。
    “你不會失望的。”蕊兒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