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林棠棠啊。
在他落魄、落難的時候,她每次都這么湊巧地出現。
雙雙邁著歡快的步子,跑到林棠棠面前,搖晃著大尾巴。
“衛大人,狗狗不懂事,喜歡到處亂跑,叨擾您公干了。”
林棠棠輕聲道,給了雙雙一根肉干。
“哪有,林姑娘重了,今日,多虧了這機靈的狗。”衛嶺抱拳。
望著林棠棠清麗的面龐與歡快的黑狗,楊琛心痛如刀割。
他被林棠棠狠狠地背刺了。
此前那賊人從橫山進入到她院子時,他還帶著一絲僥幸,只是起疑。
甚至猜想,那個賊人是無意中潛入林棠棠院子的。
只要林棠棠跟他服軟,好好跟他說,他就會拋掉自己的疑心。
但現在,他開始相信,錢幣一事,十有八九是林棠棠所為。
額頭的大汗冒下,心中卻寒涼無比。
“來人,將世子帶走!”
衛嶺一聲令下,楊琛便被帶上了鐐銬。
經過林棠棠面前時,楊琛不甘心啞聲開口,“棠棠,你為何要背刺我?”
“背刺?你的證據呢?”
林棠棠面上平靜,“世子,你自己好好想想,你今日被衛大人帶走,究竟是因為我,還是因為你本身作風不端呢?”
“林姑娘是個通透人,世子,請吧。有什么話,去京兆府的監獄說。”
楊琛最后看了林棠棠一眼。
那個曾經滿心滿眼都是他,將他視作一切的林棠棠,怎么變了呢?
她怎么就變了呢?
衛嶺一行帶走了楊琛。
楊易今日外出公干,不在府中。
侯府各房的人,此時都聚集在花廳里,大氣不敢出,眼睜睜看著楊琛被帶走。
林棠棠望著楊琛佝僂的背影,心中只有涼意。
前世,他與林嬌嬌背刺自己的時候,可曾有過一絲心痛?
他們背刺自己父兄與八萬北威軍時,可曾有過半分不安?
這一世,她不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她終于讓楊琛體會到,背刺的剜心之痛了。
林棠棠走到院子中央。
前世,她便是在此處,一尸兩命。
最終,母子倆只落得白雪裹尸。
今日春和日麗,站在此處,她終于能夠感受到一絲溫暖了。
楊琛入獄了,皇帝今后應該也不會再派他去北境了吧?
她閉上眼睛,第一次覺得這里的風聲不再刺骨,似乎有些好聽。
片刻后。
一道人影閃過。
林棠棠猛然睜開眼睛。
是楊琛的親隨雙瑞。
他手中拿著一個信封,封口已被打開。
信封里無信。
“林姑娘,世子請你去京兆府監獄一趟。”
“我一個女子去那里做什么?”林棠棠開口拒絕。
“世子說,到這個信封,你便會明白。”雙瑞將信封拿到林棠棠跟前。
信封上面寫著:林棠棠秘啟。
寫信人是林玉郎。
林棠棠瞪大了眼睛,字跡是父親的字跡,沒有一絲模仿的痕跡。
她想要拿過信件,雙瑞卻一手收了回去。
“林姑娘,請吧。”
“威脅我?我若不去呢?”
“世子說,林姑娘若不去,您父兄與北威軍,便如同此信封,尸骨無存。”
雙瑞冷笑了一聲,將信封撕碎化作齏粉。
林棠棠心臟一顫。
楊琛已經入獄,他如何能指揮得到雙瑞?
京兆府尹內,真正想見自己的人,是楊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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