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宴沒有理會何晚的話,“我送你回家,今天的事情我會幫你跟何總解釋,不會讓你收到投訴的。”
“……”
聽到這話,何晚的臉色才稍稍好了點。
一路上,兩人無話。
何晚看到周宴開車時,時不時地摸胳膊,想起剛剛他似乎受傷了。
但話在嘴巴里猶豫了一整都沒說出來。
算了,不管她的事,那點小傷也死不了人。
她本來就不是什么好人,沒心肝正常的。
但何晚沒說,周宴卻將車開到附近一家24小時的藥店。
見男人下車去買藥,何晚不由緊張起來。
傷這么厲害?
可周宴一回來,何晚馬上就把頭偏了過去。
“給你。”
何晚一怔,只見男人買來的不是別的藥,而是一瓶解酒藥。
“我沒事。”何晚心里沉了沉,聲音也有點軟了下來。
居然是在關心她。
“雖然都吐出來了,但以防萬一。”
周宴的話讓何晚不由看了眼他被自己污染的襯衫,她也沒再堅持,低聲道了謝后將藥吃下。
又道:“你的襯衣我會賠給你。林熙小姐那邊如果有需要……”
“你是沒聽見我已經和她解除婚約了?”
周宴的聲音清寒,說話的時候并沒看向何晚,臉上亦沒有任何表情。
何晚深吸一口氣,“那這次不能怪我。我看那位林小姐也是個狠人,你周宴降服不了的,早點放棄也好。”
“我和誰匹配,這點就不勞你費心了。”
“……”
何晚悻悻,覺得自己活該多嘴。
到了何家別墅附近,周宴沒有直接將車開到門口,而是直接熄火停了下來。
何晚神經微微一緊,對方顯然是有話要和她說。
“你為什么要在店里打工?”果然,周宴直接發問。
“我在店里打工你不是清楚嗎?所以今天才特意帶著未婚妻……”
“是何似玥欺負你?還是你又惹了什么事情,被家里人罰了?”
周宴轉頭,目光幽深,口吻也一改之前的冷漠。
按照慣例,她的回復應該是“不關你的事情”,可時隔了這么久,對方終于肯找自己說話破冰了。
何晚竟有一點不舍得。
“每年的評估都過不了,我都24了,沒多少時間了,再不離開何家我會瘋的。”
何晚偏頭,低聲卻平靜地說。
她不想讓自己看上去好像很無能,但實際上,確實是……
周宴也知道一些何晚的情況。
何晚母親留下的財產都在何家人手中,何晚身上沒有任何資產,為了何晚父親的事情,何晚母親對繼承條件也比較苛刻。
從何晚成年起,何晚母親基金會的人,每年都會對何晚進行評估。
如果她有任何惡劣不端的行為,就不被允許脫離何家的掌控,否則視為她自動放棄繼承權。
但何晚和何似玥從小不對付,一直都想離開何家。
周宴也是知道的。
何家對何晚的管教看似用心,實際上卻是放任和打壓,不然何晚也不會成為海市名媛圈劣跡斑斑的千金。
就算何晚什么都不做,在何家待著,如果到了三十歲還達不成繼承條件,她也會喪失繼承權。
只不過這個繼承條件到底是什么,周宴并不清楚。
他以前就經常問何晚,想幫她,何晚也從來不肯說。
因為何晚是個死鴨子嘴硬的人,哪怕可以求助,也不想欠人情。
尤其是對周宴。
何晚以前總是跟他說,她唯獨不能欠他的。
所以周宴至今都沒想明白,當年她為什么會那么絕情地拋下了自己。
那么多年的情誼,她不能愛自己,卻能眼睜睜看他死嗎?
何晚說完就下車了。
周宴心里雖掠起一絲波瀾,但很快也融于夜色般,無聲泯滅。
…………
三日后,早晨,萬里無云,陽光清明。
周氏大樓內,剛開早工。
周灝京走出電梯,一路大步向前,與眾人友好微笑招呼。
锃亮的尖頭皮鞋,很快停在了江染辦公室門口。
他雙指一曲,輕輕敲了兩下才推門而入。
“早啊。”江染似乎并不意外對方來,周灝京探身進來的瞬間,她已經仰頭朝他笑起來。
“有空嗎?一會兒有個重點合作項目,合作方的人要來,一起評估?”
“好。”
周灝京愣了下,“你都不問問什么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