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獵獵,吹得王衛國心頭的火焰愈發旺盛。
    他眼中的光芒太過熾熱,連旁邊的李青山都感覺到了。
    “你小子,想什么呢?眼睛都快冒火了。”
    李青山掐滅了煙頭,隨手一彈,調侃道。
    “怎么,聽我說個大比武,就激動成這樣?那可是地獄難度的,你可別好高騖遠。”
    王衛國深吸一口氣,將那份幾乎要溢出來的激動和戰意重新壓回心底。
    他咧嘴一笑,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笑容里是前所未有的自信。
    “李哥,你就瞧好吧。不去則已,要去,就得鬧出最大的動靜來。”
    李青山看著他這副模樣,不由得也笑了。這小子,身上總有股讓人信服的勁兒。他拍了拍王衛國的肩膀:“行,有志氣!等你進了部隊,需要什么跟我說,我給你想辦法。”
    船靠了岸,兄弟幾個七手八腳地將幾百斤豬肉搬到岸上,讓青龜島的士兵們搬了回去。
    李青山跟著王衛國回了家,跟王長林老爺子聊了幾句,便匆匆趕回城里去了。
    送走了李青山,家里又恢復了往日的溫馨。
    距離過年,還有三天。
    王衛國趁著這空檔,又獨自跑了一趟四九城。
    他沒去別的地方,專門找關系,又換了一百斤豬肉,用麻袋扎扎實實地扛了回來。
    他馬上就要走了,這一走,短則一年半載,長則數年。
    部隊的生活他懂,雖然餓不著,但家里人這邊,他必須得安排得妥妥當當。
    他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都搬回來,堆在家人面前。
    夜里,孩子們都睡熟了,王衛國就著昏黃的煤油燈,在炕上清點著自己這一年多來攢下的家底。
    這是一個重生者最大的安全感來源。
    錢,現錢,一共是五千出頭。
    肉票,零零總總加起來,還有一百斤的量。
    糧票,這是一家人吃飯的根本,經過幾次補充,足有一千五百斤。
    除此之外,最珍貴的,莫過于一套嶄新的“三轉一響”票,自行車、縫紉機、手表、收音機。
    至于煙酒票,之前為了打通各種關系,用得七七八八,所剩不多了。
    王衛國在心里盤算著。進了部隊,吃喝拉撒都有供給,自己的嚼用倒是不愁。
    但就像李青山說的,將來青青和孩子們隨軍,部隊的食堂可不負責家屬。
    家屬區得自己開火做飯,到時候,油鹽醬醋,肉蛋糧油,樣樣都得憑票去軍人服務社買。
    看來,在走之前,還得再想辦法囤積一批肉票和煙酒票。
    這些東西,在部隊里同樣是人情往來的利器,不好弄。
    思緒萬千,窗外已是雞鳴時分。
    轉眼就到了大年三十。
    天剛蒙蒙亮,生產隊長沈建軍的大嗓門就在院子外頭響了起來。
    “衛國!衛國!快出來,村里殺豬,就等你了!”
    王衛國披上衣服一出門,一股夾雜著水汽的寒風就撲面而來,讓他瞬間清醒。
    “來了,建軍叔。”
    “快快快,家伙事兒都備好了。”
    沈建軍搓著手,哈出一團白氣。
    “今年村里這十頭大肥豬可就指望你了,先殺五頭過年!”
  &nbsp-->>; 沈家村這幾年日子好過,很大程度上都得益于王衛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