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廷彥直接從簡覽手里去搶奶奶,“我來,放我車上去!”
簡覽卻沒有理他,抱著奶奶越過他,幾乎是跑步,往自己車而去。
“簡知……”
溫廷彥想跟簡知說話,簡知也沒理他。
警察也來了,警車嗚鳴。
齊婁則跟警察解釋,“老人家現在情況危急,讓倆孩子先帶老人去醫院,里面的情況我錄視頻,我跟你們去派出所,還有,那個枉為人子的畜生,已經在里面了。”
溫廷彥站在倉庫門口,一會兒想跟簡知一起去醫院,一會兒看見簡成君了,又想痛揍簡成君一頓,兩邊轉了一下,忽然發現,每個人都腳步不停,沒有人搭理他。
他仿佛,成了個多余的人了……
奶奶剛才虛弱的樣子扎疼了他的心,眼看簡知和那個男人帶著奶奶上車去了,他也趕緊上了車,追著往醫院去了。
簡知和簡覽吧奶奶送到醫院急診的時候,所有的醫護和看診病人都驚呆了,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老人家變成這個樣子。
很快,奶奶被推進急救室搶救,簡知和簡覽在外面等。
連續數日提心吊膽,無法入睡,此刻,簡知坐在椅子上,整個人都被抽去了精魄一樣,渾身癱軟,再無半點力氣。
簡覽坐在她身邊,按著她的頭,讓她靠在自己肩膀,“沒事了,知知,沒事了……”
人是救出來了,可是,奶奶到底怎樣,醫生沒出來之前仍然是未知數,簡知懸著的心,怎么能放得下?
溫廷彥在此時趕到,看見的,正是簡知靠在簡覽肩頭的畫面。
他臉色鐵青,但還是控制住了情緒,走到他們面前,“知知,奶奶……怎么樣?”
簡知沒有力氣和廢半句話。
簡覽更不會理他,只一下一下,輕輕拍著簡知的肩背,仿佛在哄她入睡。
溫廷彥坐在了簡知另一側,輕輕握住了她的手。
他知道,簡知這時候心里難過,他感同身受。
從前,他自己奶奶重病那段時間,他也是這樣,誰都不想理。
簡知閉著眼睛,知道身邊坐下了誰,也知道是誰握住了她的手。
這雙手,五年前將她帶進婚姻,那時候她對這雙手充滿了期待,以為,可以相互牽著走過人生很多個風雨。
但現在,她只覺得麻木,連掙脫的力氣都不想浪費了。
隨便吧,她只想安安靜靜的,等奶奶出來。
等候室里燈光亮了,外面天也黑透了,簡覽的人送了飯過來,簡知完全吃不下。
簡覽嘆了口氣,準備一口一口喂她,剛將一勺子湯喂到她嘴邊,簡知便想起她那個生物爹扣在奶奶臉上的那一碗稀粥,搖搖頭,跑到垃圾桶開始狂吐。
“簡知!”“知知!”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兩個人同時跑到她身邊,給她遞水遞紙巾。
“簡知不喜歡吃這個你不知道嗎?”溫廷彥扶著簡知的背斥責。
簡覽看著他,冷笑一聲。
溫廷彥不知道他這聲冷笑是什么意思,好像是對自己的鄙視,又好像看他是個笑話。
就在兩個人對峙時,急救室門開了。
醫生出來了。
奶奶也被推了出來,掛著吊瓶,人是昏迷的。
簡知問醫生奶奶怎么樣的時候,醫生都憤怒極了,“太殘忍了!簡直不是人!到底是誰干的?!”
簡知無以對。
說是自己父親干的,她都覺得丟人。
不過醫生并沒有追問到底的意思,只是表達自己的憤怒而已,而后回答簡知的問題:身體極度虛弱,已經接近循環衰竭了,再晚來一天就回天無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