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堂叔醉意朦朧卻一臉固執,我心里明白,今天這事只能到此為止了。
臨走前,我掏出錢包,數出一千塊現金塞到堂叔手里:“叔,這錢您一定得收下,這么金貴的藥材,我不能白拿。”
堂叔的臉一下子拉得老長,使勁把錢往回推:“這像什么話!你是小雨對象,那就是自家人,拿點藥材還要錢?快拿回去!”
我側把錢按在桌上:“一碼歸一碼。我這是正經做生意,該算的成本必須算。您要是不收,下回我哪還有臉上門求藥?”
我們倆你來我往地推搡了好幾個回合。
最后還是林父看不下去了,上前打圓場,半勸半搶地從我手里拿過錢,硬塞進堂叔的上衣口袋:“行了建設,孩子是做正經生意的,講究這個。你辛辛苦苦炮制出來的,收下是應該的!”
堂叔這才作罷:“這叫什么事兒……”
送林父回去的路上,我心里還是不太踏實,忍不住問:“叔,我剛才給那一千塊,夠數不?別讓堂叔虧了本。”
林父笑著回應:“差不離。他那野生黑順片是頂好的貨色,市面上一般品質的,一斤大概三百左右。”
我點點頭,心里總算踏實了些。
暗自在心里盤算:這黑順片的穩定貨源,還真是個需要從長計議的難題。
回到林家院子,我才意識到自己喝了酒,肯定沒法開車回市里了。
林母熱情留我住下:“小陳,就在這兒將就一晚,明早再走。房間都給你收拾好了。”
我只好道謝答應。下午在客房小憩片刻,醒來時已是傍晚。
晚上吃飯時,林母燉了只土雞。
林父又拿出酒瓶,笑呵呵說:“小陳,晚上咱們再喝點,反正你也不走了。”
我推辭不過,只好陪著他小酌。
正吃著,手機響了,是林小雨發來的視頻通話。
我接通后,她把鏡頭對著自己,身后是醫院護士站的背景。
“媽,”她先和林母打了個招呼。
“正吃著呢,”林母把鏡頭轉向餐桌。
林小雨看見我跟前的酒:“你又喝酒了?”
我還沒回答,林父就湊過來對著鏡頭笑:“小雨,我陪小陳喝兩杯,不多。”
“爸,你們少喝點,陳豪明天還要開車。”
“就喝一點,”我舉起小酒杯示意,把煙都戒了,現在也就喝酒這點愛好了。
林小雨嘆了口氣,轉而問起家里的情況。
林母絮絮叨叨地說著我帶來的衣服合不合身,堂叔的黑順片品質多好。
我偶爾插幾句話,感覺這氛圍竟有幾分像從前。
這頓家常便飯,這場視頻通話,都讓我恍惚覺得我們還沒分手。
但轉念一想,這或許正是我此行的目的,在這些細微處,悄悄修補著我們之間斷裂的紐帶。
在小雨的房間睡了一夜,次日清晨,我便醒了過來,今天還要趕回市里。
吃過林母做的雞蛋面,我便準備告辭。
臨走時,林母忙前忙后,一個勁往我后備箱里塞東西。
“阿姨,這太多了,我吃不完。”我試圖推辭。
“哪里多了!”林母不由分說把最后一袋土特產塞進來。
“這些青菜和雞蛋,你帶回去給小雨和小晴兩姐妹分分。她們在城里,哪里吃得到這么新鮮的東西。”
聽到是給她們姐妹的,我不好再推脫,只能連聲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