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換做旁人,他還敢求求情,再不濟……動點歪心思。
以前來巡查的欽差,都是這么糊弄過去的。
可這次偏偏來的是個女羅剎!
惹又惹不起,人家是郡主,更是立下赫赫戰功的大將軍,后臺強硬,他也不敢搞小動作。
只能低頭認栽了。
等河安郡的太守灰頭土臉地離開,康知遇關上門。
她扭頭對許靖央低聲道:“郡主,之前那些刺客一開口,便知道您的身份,可見咱們的行蹤,從離開京城的那一刻就被人故意透露了。”
許靖央頷首。
“有細作和內應,這并不奇怪。只不過……”
“郡主懷疑什么?”
“宗次郎混入了大燕的權貴之中,險些成為他們信任的護衛,而北梁這邊,竟也有東瀛刺客掌握使臣們的行蹤,我在想,背后之人的企圖,恐怕不止是破壞盟約這么簡單。”
康知遇也陷入了沉思。
很顯然,東瀛刺客是同一個人在幕后部署安排的。
若說宗次郎有可能是長公主的一步棋,那么長公主大概不知道,她在別人眼里,也只是利用的棋子。
就在這時,寒露驚訝:“康姑娘,你流血了。”
眾人抬眸看去,只見康知遇手背上,浸出一道道血痕。
她頓時面不改色地用手帕包起來:“剛剛打起來的時候,不小心蹭傷了,不要緊。”
許靖央道:“別說不要緊了,行走在外,受了傷就盡快上藥,別拖著。”
曾經軍營里,她見過太多在戰場上受了輕傷,可抬下來卻養不好,拖一兩個月,人活活的拖死的情況。
不過那個時候,他們是軍營物資少,缺少草藥。
那些珍貴的藥草,都要先給先鋒營和精銳營用。
自從許靖央自己當上將領,她寧可自己不用藥,也不能讓手底下的人活活地被傷情拖死。
康知遇見許靖央態度如此好,心頭不由得一熱。
她知道自己跟了一個好主子,于是想起今日的情況,便難免心生愧疚。
“各位姐姐妹妹都會武,能自保,幫郡主分憂,唯獨我……顯得拖累了。”
百里夫人說:“這是我們第一次五個人一塊行動,默契至極,康姑娘彌補了我們四人當中所有的不足。”
木刀在旁邊哈哈大笑:“就是啊,康姑娘,多虧你提醒我穿薄甲,否則我今日也要受傷了。”
她伸手從衣服底下抽出一件軟甲來。
因為康知遇曾私底下幫助木刀分析她的優勢。
木刀身強力壯,雖擁有神力,可也就跟了許靖央以后,才開始練武。
若真遇到一些訓練有素的刺客,定是會吃虧的。
所以康知遇讓她穿軟甲,只需要保護自己的頭部和四肢,便可以當一個戰爭利器。
大家都在安撫康知遇,康知遇卻炯炯有神地看著許靖央,渴望著她的評價。
許靖央察覺到她的目光,淡淡一笑。
“我有五名很好的女將士,值得我向別人炫耀。”
一句話,鼓舞了在場的五個人,頓時眼中露出光亮。
她們當中,有人做過獵戶、暗衛、漁女;有人被冠上福女的稱號,卻因姻緣接連失敗而被嫌棄;也有人失去丈夫,離群索居,被其他人稱之為瘋子。
所以,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稱她們為將士。
這一路來的辛苦,化作滿滿的成就感,瞬間重塑了五個人對自己未來的期望和向往。
許靖央舉起茶盞:“辛苦了,若皇上獎賞,我定會帶上你們,一塊去金鑾殿前,領受軍功。”
其余五人紛紛碰杯,相視一笑。
“愿今生今世,都能追隨郡主!”她們異口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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