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大約是休沐,這個時辰穿著常服在書房里坐著。
只能說,一母同胞的兄弟,多少還是有些像的,在葉微漾一晃神的時候,仿佛瞧見了父親的模樣。
可只是瞬間便回神。
自己的父親沒有這么老,亦沒有他這般的狼心狗肺!
“回來這些日子,咱們叔侄倆還沒得空說說話。”葉橫抬了抬胳膊,示意葉微漾坐下。
不得不說,葉橫是真的愛鳥,連書房都掛了好幾個鳥籠子,嘰嘰喳喳的吵人的很。
“我還以為,我們說的足夠多了。”葉微漾端坐在椅子,身子故意往后挪了挪,自有主家人該有的松弛。
葉橫看著她,片刻后突然笑了,“我知道你不甘心!”
自己父母用命換的侯府,這么多年卻是葉橫一家在住著,她而今回來卻被人排擠。
不甘心很正常。
只是,“你不甘心又能如何?你真的要鬧嗎?你去御史臺,吏部,還是圣前?微漾啊,你還太年輕了。”葉橫好整以暇的撥弄著杯中的茶葉,“你父親去的早,叔父也是父。”
你就算告贏了,你也一樣被人詬病。
更何況,他看著李家那孩子也要科舉的,你在京城出了這樣的名聲,將來就算金榜題名,十有八九也還是沒有機會留下來做京官的。
看葉微漾跟那李家姑娘姊妹情深,她一定不想讓自己連累到李家的。
葉橫指了指葉微漾又指了指自己,“我念在血緣至親的份上,不與你真的計較,往后我送你安穩出嫁,侯府始終是你的娘家,可好?”
“不好!”葉微漾想也不想就拒絕了,這諾大的侯府本就是她的家業,憑什么要委屈自己,養著別人粉飾太平,“叔父,我是小可卻不是傻。”
自己剛回來的時候葉橫怎么不坐下來跟自己說話?因為根本沒有血緣至親,只有弱肉強食。二房這邊屢次被自己拿捏住把柄,所以他才緊急叫停的。
葉橫仰頭放聲笑了起來,“天真,要不咱們出去,就在大街上,我打你一巴掌你再還回來,你看看旁人是什么反應?”
所以,不要得意洋洋覺得占了兩次上風,就好像注定要贏了一樣,現實就是現實。
葉橫的手輕輕的晃動了一下,而后滴落了上邊茶水,葉橫就那么看著,輕輕搖頭,“到底是一家人,我還是不太想鬧的太難看。”而后慢慢的抬頭,“你說呢?”
顧家為何給葉橫面子,重要的是葉橫是京官。
葉微漾的生世是可憐的,可是她就是孤女一個,但凡她家中有個小弟,估摸旁人看她的態度也是不一樣的。
葉家的下一代,就是葉子謙。
“也是我那兄長死心眼,要是多生幾個孩子,也不至于落到這般局面。”說完,葉橫招手示意葉微漾湊近些。而后從書冊下面拿出一方宣紙,“昨個吃酒的時候,同僚寫給我的。”
上面,都是夸葉橫是個好叔父的。
葉橫昨個將定禮還給葉微漾了,自然是要告知旁人,就那么不注意一不留神的說出去了。
內宅女子的手,到底還是比朝堂上的人要短一些的。
“無恥!”葉微漾看著眼前這個滿眼得意,胡說八道的人,心中憤然。
葉橫雙手環胸,“這天下是男子的天下,是家族血脈的天下。你,永遠贏了不了我!”
別說兄長死了,就是兄長活著,葉微漾出嫁后,自己的兒子得他的家業,一樣有的是人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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