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落桑若拿著筷子的手,忽地一頓。
宋琳琳已經吃完了晚餐,抱著兔子玩偶在屏風后面玩耍。
桑若瞥了孩子一眼,隨即轉回頭,看向了一旁的男人,輕輕頷首:“是的。”
薄燼延勾起薄唇,放下了筷子,將桌面的餐巾拿起來,姿態從容又優雅,那矜貴的氣質,讓人難以移開目光。
男人輕輕地擦著薄唇,口吻淡淡的:“說說看。”
桑若嚴肅的回應道:“我今天約薄先生出來,主要是為了吃飯,其次是為了談一件事情……”
桑若的腦海中,不斷的浮現出薄津州今日跟她說的那番話。
浪.蕩。
這個詞匯,反復的出現在她的腦海中。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直不諱道:“我爺爺去世之前,曾經給我留下一個院子,但是這個院子如今在我大伯母的手里,我很想把這個院子拿回來,但以我自己目前的能力,暫時還沒辦法做到。”
接下來的話,她沒有繼續往下說,而是抬眸看向跟前的男人。
薄燼延若有所思的輕輕點頭。
他靠在椅背上,把紙巾放入骨碟之中,帶著戒指的指尖,正在輕輕地敲擊著桌面。
一下,兩下,三下……
見到他沒有接話,桑若繼續開口道:“可我不會讓你白白幫我的,我可以答應你一個條件。”
男人低啞一笑:“桑小姐不愧算半個生意人,這醫館都還沒開起來,就已經學會談買賣了。”
“生意場上的事情,我懂得不是很多,但人情世故還是略懂一二的。”
“你能給我什么?”
薄燼延忽然湊近了幾分,兩人的距離,變得格外的近。
男人身上淡淡的冷笑,驟然間灌入她的鼻腔內。
桑若穩了穩思緒,隨后開口道:“我可以長時間治療你父親的病,以此作為回禮。”
“好一份回禮。”
薄燼延移開視線,目光看著桌面的手指。
那一枚黑色的戒指,在昏黃的光線下,反而增添了幾分清冷氣息。
他自然注意到,她剛剛說的是‘你父親’,而不是用‘爺爺’這個稱呼。
由此可見,她早已把自己剝離了薄家,站在一個外人的角度跟他談判。
她分明一直想離婚,但如果幫薄老爺子繼續做治療,那就無法避免會繼續跟薄津州碰面……
這個女人,比他想象中的,要狡猾一些啊!
“西醫我不敢說,但論中醫這一塊,在整個京城,我認為薄先生不會再找出第二個,比我更合適治療你父親疾病的人。”
此話一落,薄燼延的面色,忽地拉攏了幾分。
他重新靠回椅背,神色漠然的注視著她:“桑小姐的醫術,是師出何門?”
“薄先生這是不信任我的醫術?”
“只是很好奇,桑小姐年紀輕輕,卻擁有如此了得的醫術,但小侄卻毫不知情。”薄燼延抬眸注視著她,嗓音沉沉的:“你為什么要瞞著他?”
桑若對上他的視線時,上睫忽地輕微一顫。
她又何曾隱瞞過那個男人分毫呢?
只是薄津州的心思,一直都放在梁語欣的身上,從未真正的了解過她,自然也不知道她醫術還不錯這件事。
“并非是我刻意隱瞞,而是他看不見,又或者假裝看不見。”
她的口吻很淡然,拿起筷子繼續吃飯。
薄燼延輕微嘆息:“看樣子,桑小姐跟著我小侄的這些年,沒少吃苦頭。”
“誰年輕的時候,沒有瞎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