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凜羽故意這么說,就是存心等著看云綺的反應。
沒人比他更清楚眼前這人有多嬌氣。
自小出門必乘軟轎,在府中走幾步路便要丫鬟左右攙扶,連廊下漏進半縷陽光都需人舉著絹傘遮擋,直嚷著“曬得頭暈”。
她何曾吃過步行半個多時辰的苦頭?
于她而,這得比受刑還難熬。
反正只要能氣到這個壞女人,他就覺得痛快。
謝凜羽下頜抬起,看向云綺:“你要是不想走,那就只能求我了。若你能軟軟語懇求我,我倒也不是不能讓你上來。”
熟料云綺只抬眼,目光從車窗外斜睨過去,輕吐出兩個字:“幼稚。”
謝凜羽瞪圓了眼——她竟然說他幼稚?
他分明比她還大一個月!
云綺轉向穗禾:“去路邊尋塊干凈石頭給我坐,誤了時辰便誤了,等車修好再走。”
謝凜羽眉心微蹙。
這女人怎么這么固執?
若真誤了壽宴開場,怕是要擔上對皇家不敬的罪名。
而且以她的性格,平時裙擺沾了點灰塵都要嫌臟,竟肯坐在路邊的石頭上?
“你確定,不求我捎上你?”他忍不住又問了一遍。
云綺看了他一眼,忽然款步走近馬車,月白紗氅如流云般掃過地面,帶著細碎的窸窣聲響。
她冷不防抬起手,緩緩朝他的肩膀探去。
謝凜羽本能地肩膀一震,脊背抵著車壁,渾身僵硬緊盯著她的手,連呼吸都凝滯在喉間。
她該不會是要打他吧?
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