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才對范連虎說佩服,不是假話。
他詭詐、狠毒、隱忍的性格,簡直是為這個爾虞我詐的行當量身打造。
本來我還想著,等涂禿子收拾了范連虎,一切都好說。
畢竟,涂禿子與我無任何仇怨,而且一心只求財。
現在可倒好,涂禿子雖然將女兒給救出來了,可自己卻成了范連虎砧板上的肉。
形勢發生了重大變化。
我決定趕緊進墓!
墓底才是我的主場,方能掌握主動權。
沒一會兒,疼暈過去的涂禿子醒了,瞅見范連虎在椅子上半躺著身子,悠閑地抽著雪茄、喝著紅酒,頓時氣血攻心,掄起旁邊的鐵鎬,撒丫子沖了過去。
范連虎從椅子上起身。
“表哥,公蝦米?!你公蝦米啊?!哈哈哈!”
他拎著紅酒瓶在前面跑。
涂禿子掄著鐵鎬在后面追。
表兄弟兩人在扎營地打著圈圈。
幾位保鏢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們也沒有任何辦法,現在主子被對方給死死拿捏住,這些人作為涂禿子的手腳,相當于一并被拿捏住,對范連虎動不得、打不得。
涂禿子太肥了,而且酒色早就掏空了身體,追了好幾圈之后,累得氣喘吁吁,腳下拌蒜,摔倒在了地上。
下屬將他扶起來之后,這貨開始用粵語破口大罵,冚家鏟、蛋散、頂你肺、叼你老姆之類的臟詞,往外狂飆,又說自己眼盲,好心救了一條狗,結果卻把自己給咬死了。
范連虎咪了兩口紅酒,發成嘿嘿笑聲。
“表哥,不要罵得那么難聽,我要真想弄死你,你現在都已經找閻王爺報到去了。”
“只要你帶著人,給我取出漢侯墓二十八星宿玉雕,出去之后把錢全都轉給我,我不僅可以給你解了海風虱之毒,還會給你買一張機票,讓你去西歐與阿英團聚,那里經濟發達,你打打零工、撿撿垃圾,一樣能活下來。”
“七八十年之前,咱們祖上還算是一家的嘛,你把錢給我,相當于給了自己家人,莫生氣,氣出病來無人替!”
涂禿子氣得雙眼翻白,手捂著胸口,差點犯心臟病死過去。
光頭下屬趕忙給他喂了藥。
涂禿子緩過勁來之后,徹底絕望,也不再罵了,起身走到我面前,朝我鞠了一躬。
“小孟,麻煩你幫我老表進墓取寶!”
“如果你打不開墓,我涂禿子只能讓人對你不客氣了!”
不愧是混跡了一輩子的老江湖,知道自己小命即將不保,識時務地執行了范連虎的計劃。
雖然后一句話在威脅我,可我還是挺同情他的。
我長呼了一口氣。
“可以!我們三方合作!”
范連虎在遠處見到了涂禿子的表現,拿紅酒瓶將酒澆在頭上,狂笑著跳了一段搞笑恰恰。
“爽!哈哈哈!”
三方關系構成了微妙的平衡。
范連虎用海風虱威脅著涂禿子。
涂禿子為了保命,用身邊幾位下屬拿捏著我的性命,逼我滿足范連虎下墓取寶的意愿。
他們對漢侯大墓的危險性早有預見,下墓之后,想要活著出來,又全得靠我。
我轉身進了帳篷,拿出那一張簡圖,帶頭往漢侯大墓走去。
其他人收拾好了東西,在后面快速跟來。
到了漢侯墓那個地下空間。
大家既然都已經互相威脅開始合作,也沒啥好嘰歪的,我手指著前面山包。
“山包就是一個實心大礦石,前面你們試過很多種方法,根本無法進入,可《十三州輿地疏志》殘頁記載,天字龍鎬營確實曾進去過,說明進墓的入口不在山內,而在山外!”
范連虎聞,抽了抽鼻子。
“好像分析得很牛逼的樣子!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