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好老公又不是菜園里的黃豆,遍地都是。姻緣這種事么,得碰,晚點結婚選項更多嘛。你不是也常說,好的都留在最后才出現嘛!”
“好東西是總會出現在最后,但男人不一樣啊!你今年都二十三歲了,要嫁人,總不能嫁個比自己小的,那像什么話!
最好是年長你一兩歲的,你爹我給你算過,你八字輕,屬相也弱,找個年長你兩歲的男人結婚,你倆屬相合,以后日子能越過越紅火。
但你瞧瞧,就拿咱們村的男人來說,有多少個二十五歲還是單身漢的?”
李大叔日常嘮叨銀杏,催促她解決終身大事。
可銀杏卻對談戀愛毫無興趣,張嘴一句氣死她爹:
“為什么不能嫁比自己年紀小的?現在外面都流行姐弟戀好不好!
再說村里這些男人我實在看不入眼,一個個要長相沒長相,要身材沒身材的,就連趙二那種貨色都能算中上等!
可趙二,他嫖啊!村里稍微臉長得好看一丟丟的單身男人平時都不老實,我才不要嫁給他們當黃臉婆呢。
要不然,爸你也給我介紹個仙家,我要蛇王大人那個類型的……
嗯,準確來說,是像蛇王大人一樣潔身自好,但不能像蛇王大人一樣高冷!我喜歡養小奶狗,不喜歡養祖宗。”
“你!”李大叔語塞,拿她沒辦法道:“我遲早被你氣死!”
走了兩步,忽然又說:“槐花村老宋家的小子昨天從省城回來了,他爸給我打了電話,說這兩天會來月陰村走動,看望咱爺倆。”
沒心沒肺的銀杏腳下步子一頓。
下一秒,撒開我的胳膊跑去蹭李大叔,一臉期待地追問:
“潮生哥回來了?!好耶,他什么時候來!他回來了爸你怎么也不提前和我說,我好準備準備!”
李大叔嫌棄地白了她一眼:“剛才不是還喜歡小奶狗么?”
銀杏厚著臉皮羞澀改口:“潮生哥和別的男人……不一樣。”
“哪不一樣了?不都是兩只眼睛一個鼻子嗎!”
“哎呀,就是不一樣。潮生哥是潮生哥,他可是受過高等教育的有志青年,怎么能和村里這些好吃懶做的男人比呢……”
“他如今在大城市也是啃老,還不如村里的莊稼漢勤快呢!”
“反正就是不一樣……爸我們趕緊回家,給我一百塊,我要去集上買衣服。”
“你從前不是不愛穿集上的衣服嗎?”
“潮生哥他不喜歡本族服飾……我去買兩身碎花裙子穿,他剛從大城市回來,我不能讓他覺得我土土的。”
“真不曉得他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
阿乞悄悄挪到我身邊來,好奇問我:“潮生哥是誰?為什么銀杏姐一聽到他的名字,就興奮的兩眼冒星星?”
我扭頭小聲同阿乞八卦:
“是你銀杏姐的暗戀對象,白月光……中學那會子宋家舉家搬進省城,把宋潮生留在陰苗族讀初中,宋家和李大叔有點交情,不放心自家兒子一個人住在老房子里,就請李大叔幫忙照顧了兩年。
正好李大叔也覺得宋潮生有點算命卜卦的天賦,就索性收宋潮生做徒弟了。那幾年宋潮生一直住在李大叔家里,和你銀杏姐朝夕相處,時日長久你銀杏姐就對人家有意思了……
但,高中剛畢業,宋潮生就被家人接去了省城,這一走就是五年多。”
“白月光,宋潮生……”
阿乞恍然大悟:
“哦我想起來了,銀杏姐的床頭柜子里現在還放著一本語文書,書皮上寫的就是宋什么生的名字!沒想到啊,銀杏姐總是不肯談戀愛,也不肯相親,原來是在等這個宋潮生。”
說著,阿乞拉了拉我的袖子,求知欲極強地問道:
“鏡鏡姐,你說宋潮生這次回來,會不會和銀杏姐直接續上前緣……然后把銀杏姐娶去城里啊!
銀杏姐要是嫁去省城,以后我們想見她一面都難。
不過,以那什么宋潮生現在的生活條件來看,他怕是不肯入贅到李家,到時候就只能銀杏姐遠嫁了!
哎,鏡鏡姐,你說銀杏姐嫁那么遠,以后要是遭婆家欺負了怎么辦?好舍不得銀杏姐啊……”
我無奈抬手給了他腦門子一爆栗:“你啊,想得真多,真遠!我倒是覺得……宋潮生和銀杏成不了。”
“為什么啊?”阿乞揉著腦袋滿臉不解。
我抬頭看向銀杏與李大叔父女倆并肩前行的背影……
因為,早在五年前宋潮生就已經做了選擇。
他分明可以在村里多留一些時日的。
他分明知道,銀杏為了陪他過生日,提前半個月給他準備禮物,雙手都磨出了水泡……
可他還是主動給省城的父母打了電話,要求他們盡快來接自己進城。
也許他自己都沒有料到,他與宋家伯父伯母通電話的時候,我正好路過他家門口,就站在他身后。
他向宋伯父訴的每一句苦,我都聽得一清二楚。
我理解他遠離父母,寄居他人檐下沒有安全感的戰戰兢兢心理……
但他不該,那樣糟蹋銀杏的心意。
前腳看見銀杏給自己準備的禮物……后腳就打電話催促父母趕緊接自己走。
“鏡鏡姐,你怎么了啊!發什么呆呢?”阿乞舉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猛地回過神,“沒事……”
一把抓住阿乞的肩膀,我鄭重其事地囑咐阿乞:“阿乞,幫姐一個忙。”
阿乞迷茫頷首:“你說。”
我認真道:“宋潮生來月陰村后,你要盯著他的一舉一動,不要讓他欺負了銀杏。”
“欺負?”阿乞歪頭,為難道:“鏡鏡姐,我怎么越聽越糊涂了。他不是銀杏姐的白月光嗎,怎么會欺負銀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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