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杏拍拍我的肩:
“嗨,這算什么。你要知道蛇王老爺是什么身份,九黎山最有名的青蛇大妖啊!
前一陣子你姐姐得罪山里的野狐仙,那野狐仙還差點害死幾條人命呢!
現在他們惹蛇王大人不爽,蛇王大人只是讓她們長瘡生水泡痛苦上一個月而已,又沒動他們小命。
他們啊,就該給蛇王大人多上香,感謝蛇王大人不殺之恩吧。”
銀杏說的……
很有道理!
按青漓這個人、啊不對,蛇設,他可是禍亂苗域殺人不眨眼的狠角色!
受一個月的折磨好歹強過被青蛇大妖一口吞了。
但,這么一說……
所以那天,他并沒有真的不管我。
他沒在娘娘廟現身罩我,但卻在暗中悄悄替我懲罰了那些欺負過我的人……
而他做的這一切,竟都沒有和我說過。
我盯著火盆里跳躍的焰苗,心底一時亂糟糟的。
我家這位蛇王老爺,似乎一直都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男人。
嘴上說著不管我,實際上早就暗中出手把該解決的都處理干凈了。
“對了,還有趙二,那家伙在咱們月陰村算是徹底身敗名裂了!”
銀杏興致勃勃地向我告狀:
“就他和宋花枝那漏洞百出的解釋,族里不少人已經隱約猜出了實情,但礙于宋花枝的面子只能裝不知道。
不過經此一鬧,宋花枝在族人們心中那圣潔高貴的形象可就大打折扣了。
族人們沒法追究宋花枝,只能把氣撒趙二頭上。
聽說趙二上午光著屁股被族里幾位嘴皮子功夫十分了得的大媽送回家后,那些大媽都快把趙村長老婆娘家的祖墳給罵冒煙了!
不過,也是趙村長老婆該!村里誰不知道趙村長是出了名的憨厚耿直,他老婆卻是人盡皆知的得理不饒人,刻薄小心眼。
去年村南頭下坡的老孫家小兒子路過她家門口,饞嘴摘了她家兩個杏子,她當晚站家門口罵了老孫家一個多小時的臟心爛肺沒屁眼。
還有,之前大祭司喊人來你家綁你,給你換衣服,塞你進灰狐仙的花轎,那些來湊熱鬧的長舌老娘們里就有她一個!
也是她向大祭司通風報信,害村長被攔在你家門外,想救你都沒轍。
趙二現在做事越來越荒唐,何嘗不是她過于溺愛才導致的后果。
趙村長也是倒霉,娶了這么一個不講理的媳婦,明明有個明辨是非性子隨他,一樣大仁大義的大兒子,卻因為趙二他媽偏心趙二,硬是將趙大哥給逼走了。
這種情況就是我爸說的,有福氣卻沒命享。”
“我也沒想到趙二看著溫和儒雅,實際上內心這么骯臟陰暗,手段卑劣。”
我跪在地上,想起趙二就一陣惡心:
“幸好今天我在場,要不然又被趙二那個王八蛋算計了!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趙二和宋花枝真是絕配!”
銀杏湊近我些,說:
“趙村長這幾天被支去其他村子辦事了,臨走前囑咐過我爸,要我爸好好照顧你,想法子護住你的小命。
老村長還蠻明事理的,下午村長回來了,聽人詳說了今天在祖祠門口發生的所有事后,估摸猜到他小兒子是故意伙同大祭司陷害你,就拿著搟面杖打了趙二兩個多小時。
你是不知道,傍晚方圓好幾里都聽見了趙二的慘叫。
我來找你的時候還特意打趙村長門前過了一遍,趙村長家里他老婆正一哭二鬧三上吊呢,那熱鬧程度,雞飛狗跳的,大黑都不敢進院子!”
我內心恢復平靜,燒完銀杏遞過來的黃紙,淡然說:
“大祭司做的事,村長不可能一點風聲都沒聽到。外婆在世那會子,李大叔和村長常來找外婆說話。
村長可能是為了村子的太平,才選擇假裝什么也不知道。
村長為人正直,自己的兒子干出這種事,他肯定很失望痛心。”
“失望痛心能怎么辦?”
銀杏一屁股癱坐在地上,歪頭靠著我肩膀低喃道:
“當年趙大哥離家出走的時候,他要是態度強硬點,鎮住自己老婆攔下趙大哥,也不至于四五十歲了還被趙二氣得心臟痛。
趙二出了這樁丑事,以后誰家閨女還敢嫁他,趙大哥離家快十年了,也不曉得在外面結婚沒有。
趙村長什么都好,就是心太軟,他老婆每次鬧著要跳河上吊,他都得歇菜。”
“那是他媳婦,何嬸子從大老遠的地方嫁過來,幾十年了身邊只有趙叔,月陰村也沒她個娘家兄弟姐妹在,趙叔肯定要多包容她了。”
我抬手刮了下銀杏的鼻梁,銀杏嘟嘴道:
“說的也是,村長老婆有脾氣也是村長自己選的。何況,村長媳婦遠嫁,是比近嫁要沒安全感。還好我已經提前和我爸說好了,以后我不嫁人,我給他招個贅婿!”
我贊同道:“以你家這條件,完全可以。”
銀杏雖然是單親家庭,但李大叔在族里的名氣高,加上銀杏本來就長得嬌俏可愛,就算是招贅婿也有大把族中優秀青年上趕著來排隊。
銀杏倚著我安靜了會兒,又好奇嘀咕:“你家蛇王大人,是不是另有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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