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族人們就更加篤定,姐姐是廟里神娘娘轉世。
而姐姐也十分享受這種被族人們奉為神明的感覺。
為了向族人們證明自己神娘娘轉世的身份,不惜在廟里起誓一生不嫁,以純潔之身供養族內那片可保族人延年益壽的長生泉……
她們都說姐姐和神娘娘長得像,我卻覺得,姐姐不像神娘娘。
神娘娘眉眼溫柔,目光慈愛。
可姐姐的眼神,會勾魂。
我每次看見,都覺得心底發怵。
兩天后,姜家老二下葬之日,村里又死人了。
這次死的是沈家小兒子。
給死者安魂引路的符紙換成了李大叔畫的朱砂符。
朱砂黃符被李大叔并指貼在滿臉烏青、嘴唇發黑的沈三眉心。
年輕的沈三死不瞑目地躺在兩條長椅支起的木板上,紫黑的腳底板前亮著一盞引魂白燭——
李大叔拿起桌上一支紅香,點燃,對著沈三的尸體閉目念了幾句咒。
我頭皮發麻地站在外婆身后,眼睜睜看見,沈三腳底的皮肉里,似乎有蟲子在蠕動。
密密麻麻,像農忙時節稻田水坑里的吸血水蛭——
族里會畫符的只有兩位,一位是我外婆,善畫鬼符。
另一位就是李大叔,善畫神符。
只是李大叔這人脾氣古怪,輕易不愿出手。
加上從前有外婆坐鎮族內,李大叔就懶得浪費自己的手藝。
咒語念完,沈三陡然閉上了瞪大的雙眼。
沈家父母在沈三的尸體前哭得撕心裂肺,滿屋雪白冥紙翻飛。
李大叔把香插進沈三頭頂的香爐,為沈三做完安魂儀式后,趁沈家父母不注意,強行掰開沈三緊攥的右手。
然后,從沈三的手里拿出一枚……
女孩的桃花形銀發飾?!
離開沈家的路上,外婆刻意避著我,和李大叔交流族內的情況。
我老實地跟在她們身后三米開外處,只隱約聽李大叔說:
“上上次是縷頭發,上次是片裙角,這次又是頭飾,看來娘娘廟的事,不簡單。”
“您是不是早就看出了不對勁,才……”
說著,還怪異地扭頭瞄了我一眼,眼神冰冷:
“你把符,給了這孩子?辦法雖好,但代價太大……我會替你照顧好她的。”
我安靜地拿著一根樹枝跟在外婆身后,無意抬眼,卻發現路邊的草叢深處,有什么東西在緩慢蠕動。
我好奇用樹枝撥開草叢,竟見到兩條正在交配的蛇……
柔軟的蛇身交疊纏繞在一起,正舒爽得忘乎所以——
我面紅耳赤地忙把樹枝收回來,尷尬地當做什么也沒看見。
但,回過頭,頓時卻有無數疑點浮上心頭!
陰苗族與外面的陽苗族不一樣,陰苗不用活物煉蠱,用死物……
陰苗地界煞氣重,加上族人們一見到毒蛇與蝎子蟾蜍這類生物,就立馬會將它們打死帶回家里嘗試著煉制各種靈蠱仙丹。
所以即便陰苗族臨山而居,部落里也極少會出現蛇類。
外婆說過,蛇類的感官很敏銳,反應很敏捷,警惕心又高……
是不太可能見人不逃的。
可我今天不但在路邊一次看見了兩條蛇,這兩條蛇還當著我的面交配,被我發現了也不逃!
我低頭走神,李大叔卻不知何時突然出現在我身邊,望著草叢里的東西悶聲開口:
“看來那香,已經影響到附近的蛇類了,連公蛇都抵抗不住這香味的引誘。”
“香?”
我恍然大悟:“李大叔說的是娘娘廟里每晚飄出的異香?聽說那香只有男人才能聞得到!”
李大叔雙手背后板正嚴肅道:“什么異香,那是妖香,見不得光的臟東西!”
“臟東西?”
李大叔沒有再和我細說那香的事,只是催促我趕緊跟上,提醒我現在外面不安全,一個女孩落單很容易出事。
我乖乖跟著外婆回了家,像往常一樣先拿掃帚清掃院子。
但,才掃了一半,我就感覺到小腹一陣墜疼……
忽然想起來早上起床時,我看到了床單上有血。
原以為是生理期到了,可算算時間又發覺日子根本對不上。
而且那血可以清理干凈,基本能確定與生理期無關……
更怪的是,我的腰間也莫名其妙出現了大片詭異的紅紫,像是被人掐了!
這情況……難道我生病了?!
我揉揉不適的小腹,剛想坐下歇歇,誰知腿邊倏然一陣冰涼。
似有一泓滲著寒氣的井水,順著我的小腿蜿蜒逆流而上——
我好奇地皺眉,隔著輕薄裙擺按下去。
誰知,手心竟按到了一條軟乎乎的長物!
腿上冰涼觸感也在這一剎更加清晰,激得我瞬間全身汗毛都豎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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