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岳山那句“借調一些人過來幫助你們辦案”,像一把無形的利劍,瞬間刺穿了祁同偉精心編織的借口。
辦公室里的空氣,仿佛在這一刻被抽干了。
祁同偉臉上的笑容徹底僵住,他張著嘴,卻發現自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借調?
從隔壁省份借調人手來漢東辦案?
這話說出去,不等于是在全天下人面前,承認他這個公安廳長無能。
承認整個漢東的公安系統都是一群飯桶么!
這比直接打他的臉,還要讓他難堪!
他身后的侯忠義,更是嚇得面如土色,兩腿一軟,差點直接癱坐在地上。
他當了這么多年警察,仗著哥哥侯亮平的勢,向來是作威作福,何曾見過如此陣仗?
這位新來的市長,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他不是來敲打,不是來警告,他是真的要動刀子,要把他往死里整啊!
辦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靜。
祁同偉的大腦在飛速運轉,他拼命地想要找出一個合適的詞語來打破這令人窒息的沉默,可他發現,在張岳山這絕對的陽謀面前,任何的巧令色,都顯得那么蒼白無力。
而也就在兩人冷汗直流,不知道該如何回應的時候。
辦公室的門,被人從外面猛地推開了。
“借調什么的,我看就不用了!”
一個冰冷而又充滿了怒火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侯亮平一臉鐵青地站在門口。
他的身后,還跟著那個永遠像是他影子的陸亦可。
在看到侯亮平的瞬間,原本已經嚇得魂不附體的侯忠義,就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整個人瞬間兩眼放光,連滾帶爬地湊了過去。
“哥!你可來了!”
他的聲音里,帶著哭腔。
張岳山緩緩轉過身,目光平靜地落在了侯亮平的身上。
四目相對,空氣中仿佛有無形的電光在閃爍。
侯亮平的眼神,充滿了怨毒和憤怒,像一頭被激怒的野獸。
而張岳山的眼神,卻依舊平靜如水,深不見底,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不過是一場早已寫好劇本的戲劇。
侯亮平完全不在乎弟弟那副丟人的模樣,他的眼中,只有張岳山。
他一步步走進辦公室,與張岳山對視著,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嘲諷。
“張市長,看來你這個剛剛上任的市長,當得很清閑啊。”
他的聲音里,充滿了挑釁的意味。
“居然都有空,跑到我弟弟這里來視察工作了。”
此話一出,祁同偉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完了!
這個侯亮平,真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