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帝不理會眾人,抿了一口酒后,又問穆順,“春耕應該開始了吧?”
    “是的。”
    穆順回道:“關內大多數地方都開始春耕了……”
    此刻,連跟隨文帝多年的穆順都懵了。
    這事兒,大臣們上的折子里面不是說得清清楚楚的么?
    圣上怎么還問起來了?
    “靖國公。”
    文帝抬眼看向徐實甫,“各州郡的修繕水利的預算報上來了沒有?”
    徐實甫趕緊說:“回圣上,報上來了。”
    “戶部的銀子夠嗎?”
    文帝又問。
    “目前暫時夠。”
    徐實甫回道:“不過,若是要對朔北用兵,戶部的銀子肯定有很大的缺口,萬一發生洪澇或旱災,朝廷怕是拿不出銀子來賑災了……”
    “賑災的銀子必須得預留著。”
    文帝淡淡的說:“好了,你們繼續商討吧!”
    聽著文帝的話,徐實甫心中不禁暗暗叫苦。
    文帝雖然沒說如何處理朔北的事,但一句話已經給這個事定下了調。
    不打!
    他都決定不打了,那還有什么好說的?
    徐實甫明白了文帝的意思,朝中的其他臣子自然也明白了。
    幾個老將長舒一口氣,心中的大石終于落地。
    只要不打,什么都好說!
    朝廷跟朔北打起來,損失的,終究是大乾自己的力量。
    而且,就算朝廷付出慘重的傷亡,都未必能攻下北麓關。
    徐實甫無奈,進道:“圣上,朔北的事,您還是……”
    “朔北的事,就交給太子處理了。”
    文帝擺擺手,“太子都立了這么久了,也該替朕分憂了!對了,太子,這還有你六弟派人來的一封信,你要是一時半會拿不定主意,可以再看看這封信,你自己看就可以了,莫讓諸位愛卿看我們一家人的笑話!”
    說罷,文帝又拿出一封信交給穆順,示意穆順將信遞給云厲。
    云厲眉頭緊皺,接過穆順送過來的信看了起來。
    看著看著,云厲的臉就綠了。
    老六!
    我干你姥姥!
    這一刻,云厲很想跳起來問候云錚的十八代祖宗。
    畜生!
    這個畜生根本不當人!
    這個畜生,竟然私下里跟父皇要求,讓自己親自帶兵去押解魏文忠回皇城。
    他媽的!
    自己親自去辦這個事,倒不怕魏文忠活著被押解回皇城了!
    但他媽魏文忠要是死在押解的路上,自己怎么交差?
    到時候,父皇和朝臣肯定會以為是自己弄死了魏文忠啊!
    就算沒有直接證據,自己也有押解不力之責,少不得要挨頓毒打!
    這個畜生,怎么會這么賤!
    你姥姥的!
    難怪父皇說要把這個事交給自己處理!
    敢情,是這么個處理法!
    原來,父皇心中已經有決定了!
    自己不但被老六坑,還被父皇坑!
    這下怎么辦?
    不答應,父皇肯定讓秦六敢押送魏文忠回皇城,還會認為自己是做賊心虛。
    答應,自己倒是可以輕易的弄死魏文忠。
    但押解不力,讓魏文忠死在路上,自己也會倒霉!
    云厲死死的盯著這封信,手上不住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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