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塞得滿滿當當。
給母親的,是兩團上好的紫色羊毛線,一罐麥乳精,一罐上海雪花膏。
都是這個年代一個女婿能給丈母娘的,最頂格的體面。
拿開這些,下面就是給她的。
雷打不動的一大包大白兔奶糖。
幾本用油紙包得妥帖的線裝醫書,紙頁泛黃,上面全是蠅頭小楷手抄的方子,記錄著各種西南邊陲的奇花異草。
這比任何金銀珠寶,都更能戳中她的心。
還有幾個木盒,裝著她在西南時只提過一嘴的幾種罕見毒草標本。
這個男人,話不多,卻把她的一切都刻在了心里。
箱子最底層,是一封信。
信里沒有肉麻情話,只是笨拙地報平安,解釋東西的來路。
大部分是部隊發的福利,還有一些是他用自己的津貼和票證買的。
信的末尾,字跡都透著一股急切。
“探親假已批,開春解凍,我就回來。”
姜芷看著那行字,清冷的眼底,慢慢化開一抹暖意。
她將信紙小心折好,收起,走到窗邊。
院子里,鄉親們的笑臉在陽光下格外真摯。
這是她來到這個時代的第一個新年。
有家,有母親,有牽掛的人,還有一份愿意為之奮斗的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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