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日錕铻戰意高昂,雖然友人劍上造詣極高卻不專注劍道,讓他有些不爽,但久別重逢這一戰終究還是讓他打爽了。
與君軒轅的劍決同樣讓他收獲匪淺。
這兩人,一個比千年王八更能沉住氣,另一個能省則省,難評。
“像長日這樣才是純粹的劍者,專注于劍道精進,不像你,劍在你手里與玩具何異?”神谿吃完一碗驢肉后銳評君軒轅。
端起碗吃肉,放下筷子銳評好友,與那被卸車宰掉的驢更配。
“我本就不修劍道。”君軒轅直白道:“也不是劍者,反倒是你,看上去好像是劍者,實際確實算是劍者,但不是正經劍者。”
神谿回道:“至少我將它當成最核心的護道之術。”
“這些年我就沒見過像樣的劍者。”長日錕铻舉起獸皮囊飲了口酒,任憑肺腑如焚,他渾不在意:“數十年,不如今日這短短一下午暢快。”
君軒轅笑道:“修行就是這樣,不可能事事順遂。”
“道阻且長,但總要去走,無論前方到底有沒有路。”神谿舉囊痛飲,彈劍而歌——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
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閑過信陵飲,脫劍膝前橫。
將炙啖朱亥,持觴勸侯嬴。
三杯吐然諾,五岳倒為輕。”
他借著酒興釋放情緒,似要卸去一身壓力。
君軒轅以玉刀輕叩瓷碗伴奏,長日錕铻哼著不知從哪里聽的古調,三人放下瑣事,彼此之間亦無算計。
“劍氣詩情蕩九州,快意恩仇笑王侯!”
“暢快!”
“君兄,酒呢?再來一囊。”
“你別裝醉趁火打劫!”
“我不信你沒存貨,先滿上,難得相聚,當浮一大白。”
“這一囊是我當年送你那一囊吧?好你個天下谿,與我裝糊涂?”
“長日你笑什么?”
“罷了罷了,來,喝,就當陪你們瘋一次。”
嬉笑怒罵到最后君軒轅放下矜持,同神谿與長日錕铻鬧成一團,有些事情,在正常情況下他們想都不會想,此刻卻在盡情宣泄。
…………
三宗宗議上楚玄羲表態要親自出手,但親自出手與只有自己出手,不是一回事。雖然楚玄羲確實未安排玉清宗其余人出手,直到宗內包括長老都反對,他才重新對戰線進行安排。
在宗內會議公然給慕滄俠站臺,讓原本信服他的部分門人產生意見,就算原本他就看不上那些人,可有些事沒那么簡單。
應內和外,居中調度,親上前線,在一場戰役結束后,楚玄羲找上他的戰友:
“十三天星峰之役,你分明也有一半功勞。”
慕滄俠的態度卻很淡然:“那又如何?每一個人都希望,成為討逆英雄的是你楚玄羲,而不是卑微的慕滄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