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斐有點發怵:“取是要取,但你……要不還是算了吧?我能忍的,等出去之后再想辦法吧。”
蘇婳抬眼:“怎么?你害怕?信不過我?”
陸斐硬著頭皮搖頭:“不是,只是……”
蘇婳道:“那就別廢話。”
“放心吧,如果把你治壞了,我把自己賠給你。”
陸斐眼睛一亮:“真的?”
“那來吧!”
蘇婳失笑,開了一瓶葡萄糖塞給他:“先喝一瓶補補水分和體力。”
這幾天了不知道他怎么堅持下來的?
人瘦了一大圈,嘴唇上全是干皮。
陸斐也是真的渴壞了,接過葡萄糖瓶子就往自己嘴里灌。
蘇婳則抓起麻醉劑,敲開安瓿,把藥劑吸起針筒里,并用指頭彈了彈針筒。
她會處理一些簡單的外傷,這種需要動刀子的治療她沒做過,但她知道要怎么做,而且趙隊長的人告訴過她,局部麻醉的注射方法和用量。
陸斐喝完了葡萄糖之后,便配合地把自己的腿擱在了小矮桌上,并自己拿著手電,給蘇婳照明。
蘇婳把麻醉針扎在了那個傷口附近,分了四個地方扎。
很快,麻醉生效。
蘇婳深吸一口氣,拿起手術刀看了他一眼:“要不,你還是在嘴里咬個啥東西吧?”
她害怕他一會兒叫出聲,再嚇到她。
陸斐哭笑不得:“你還是趕緊動手吧,別一會兒麻醉失效了。”
蘇婳把牙一咬,硬著頭皮上了。
子彈打得挺深的,蘇婳用鑷子試著往外夾,試了兩次都沒成功,于是只好用手術刀把彈孔割大了一點。
哪怕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血往外涌的時候,蘇婳的心還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好在她很快鎮定下來,用干凈的紗布擦掉血,按壓著傷口止了一下血,然后拿著鑷子小心翼翼地把子彈給取了出來。
子彈取出來之后,便是清創。
陸斐的傷口已經有兩天了,傷口里的一些組織發炎太嚴重了,需要清理掉。
蘇婳幾乎是抖著手,完成了整個清創手術。
縫合這個事情可不是說著玩的,蘇婳嘗試了一下,發現自己做不到,于是只好在傷口里撒了滇南白藥,再用紗布將陸斐的小腿肚包扎了起來。
弄完這些,蘇婳脫力地往椅子上一坐,抬手給自己擦了把汗:“嚇死我了。”
陸斐笑道:“我都還沒說害怕呢。”
蘇婳白了他一眼:“你知道害怕是怎么寫的嗎?”
她都懷疑這家伙的人生字典里,根本就沒有害怕這兩個字。
哪知陸斐很是認真地點了點頭:“知道。”
“這幾天,我一直很害怕,害怕你沒能順得離開研究所。害怕你沒能順得離開倭國。害怕你在路上出意外。害怕……我們永遠不能再相見。”
分開的這幾天,他幾乎無時無刻不在害怕這些事。
蘇婳聞眼睛一紅,伸手抱住了他:“我沒事的,我把媽媽平安送回了華國,她的毒素已經被控制住了,和外公外婆他們也見面了。”
“你不用害怕了,你擔心的那些事情,都不會發生的。”
陸斐顫著聲音道:“婳婳,你真的太厲害了。”
“但是,你能不能別那么用力?”
蘇婳疑惑地嗯了一聲,幾個意思?剛剛還那么感性,突然就不樂意她的接近了?
“你,勒著我胳膊上的傷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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