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玉柔大喊自己的丫鬟小廝驅趕,謝流煙也急忙往馬車里鉆。
哪里來得及,乞丐們直接往她們身上吐口水。
“呸,為富不仁。”
“瞧不起誰呢?”
那臟污口水,甚至大鼻涕,直接甩到齊玉柔和謝流煙身上,相府和寧國公府的丫鬟小廝,誰攔就沾誰一身。
齊玉柔惡心地大喊:“瓊樓沒人管嗎?”
謝流煙被堵住回馬車的路,大喊侍衛殺了他們。
乞丐們一看瓊樓的打手跑出來,一聲口哨,全部鳥獸散。
海棠在牌坊等著壯年乞丐回去,把荷包里的十兩銀子,外加二兩賞錢丟給他們,兩訖!
瓊樓前,原本一邊倒的形勢,瞬間發生變化。
齊玉柔和謝流煙滿身口水,大青頭鼻涕,狼狽萬分。
謝歲穗兩眼含淚,給眾人行個禮說道:“我親娘,也就是齊會的原配夫人許挽清,攜帶萬貫家財嫁給齊會,結果齊會寵外室滅原配,我娘慘死,可憐我一出生就遭遺棄,是將軍府把我撿回去,一把屎一把尿地養大。”
“我在養父家里十二年,幸福快樂,父親立功,大哥高中狀元,二哥立下軍功無數。不料今年忽然被齊會找回,我竟然一夜之間就成了瘟神了!”
“十二年了,我在將軍府活得好好的,怎么去了相府幾天就成了瘟神、掃把星了呢?”
“在相府,我娘被氣死了,我那兩個胞兄,一個在朝堂混個水飽,一個是京城有名的賭徒!”
“而謝流煙,才剛與相府聯姻,她祖父和父親就被下了大獄!”
“真正的瘟神是誰?大家還看不出來嗎?是相府,誰碰相府誰遭殃,誰遇見齊大小姐誰晦氣!”
謝歲穗忽然捂住嘴,驚駭地說道:“哎呀,我好像把真相說出去了,會不會被人滅口啊?”
百姓腦子才轉過來,街上的流蜚語,今日街頭欺辱謝歲穗,都是相府在搞鬼。
謝大將軍的死怕是與相府也可能有關!
形勢轉變,齊玉柔計劃完全被乞丐破壞,陰沉著臉喊謝流煙:“不要和她糾纏,我們趕緊回去換衣衫。”
別說一身的濃痰鼻涕,就算只有一掛鼻涕,今日也形象盡毀。
“欺負我妹妹還想走?”一道懶洋洋的聲音,謝星朗撥開眾人。
率先入眼的,便是寬肩窄腰大長腿。
眾人:小魔王要發飆了!
謝星朗看著謝流煙,像看一坨屎,說道,“果然人丑多作怪!街上謠都是你散播的?”
謝流煙怒道:“看看你撿回家的什么玩意兒,把大伯和堂兄都害了!連祖父和我父親也受了牽連!”
“謝楚生、謝川妄下大獄?活該啊!誰叫謝川妄生了你這個壞種呢?你有多大臉敢把這筆賬賴在我妹妹頭上?”
小沈氏大喊:“大家看啊,將軍府的謝三郎,包庇害死自己親爹的罪魁禍首,還栽贓我們國公府,他分明與她有私……”
“情”字未出,謝星朗一腳踹出去,小沈氏被踢飛了。
“你,你竟敢打我娘?她可是你長輩!”
“對了,不能漏下你。”
抬腳,狠踹,也賞了謝流煙一腳。
謝三郎把自己的鞋子在地上蹭了蹭,嫌棄地說,“老子的鞋都臟了。”
“咱們去買新鞋。”謝歲穗忽然邪邪地一笑,說道,“三哥,和壞種講理,會染霉運。”
朱顏也想跟著走,謝星朗冷冷地斜她一眼,說道:“你留在這里繼續演戲吧!對了,以后離歲穗遠一點,話也不準和她講!”
“呱~”
“呱~”
在對面屋檐上排隊看熱鬧的烏鴉被哪個不良人用石子襲擊,呱呱叫著飛起!
“噼里啪啦”
大便從天而降。
紅紅黃黃,臭氣熏天。
不偏不倚,謝流煙、齊玉柔、小沈氏一個都沒躲開,被大便淋了一頭一臉。
大便順著頭發絲落下。
嘀嗒,嘀嗒~
落在額頭,掛在眼睫,糊在鼻梁,粘在嘴唇,淋在初夏的薄衫上。
就連朱顏都被濺了一身。
整條街靜了一息,謝星朗掐腰哈哈大笑。
謝流煙眼睛被糊住,她伸手拂開,啊啊啊啊,兩手都是黃黃的那啥呀!
百姓一個比一個躲得快,天,相府果然是衰神附體,誰靠近誰倒霉啊!
“天呀,齊大小姐、謝小姐、謝二夫人被黑老鴰拉了一頭一臉。”
“沒看見嗎?一大群!”
“那也沒這么多屎吧?”
“那有啥啊,老鴰今兒拉肚子,一邊吃一邊排泄,一斤老鴰半斤屎……”
謝星朗唇角挑起一角,沖大家喊道:“父老鄉親們,看明白了吧?誰是瘟神,自有鴉知。”
在場百姓都哈哈大笑起來。
瓊樓三樓窗戶開著,窗后一人站著,神色晦暗。
正是齊會。
今日他與人相約在這里吃飯談事,那人相貌一看就不是重封人。
此時那人操著蹩腳的漢語道:“奇怪,那些烏鴉是怎么拉那么多的?”
“……”齊會臉色都黑了,盡管他沒看見怎么回事,但一定是謝三郎搞的鬼。
謝歲穗說的那些話,更讓他惱怒。
不過,他不能出面,旁邊有貴客,小不忍則亂大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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