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歲穗看她的樣子,嘁了一聲,裝什么呢?
不管他們心里想什么,既然低調也招恨,她干嘛一天到晚考慮敵人的感受?
人生得意須盡歡,老子就是爽,就喜歡看你們恨我卻干不掉我的樣子!
不過,騾車空間有限,只讓女眷和小團子謝謹羨上了騾車,將軍府三兄弟依舊步行。
未時,流犯隊伍走到了大冶湖。
五月已經很熱,尤其干旱少雨,連風都沒有,大家曬得發蔫。
薄衛安排在大冶湖附近的林子里休息,也同意大家去灌些湖水喝。
大冶湖很大,湖面方圓五里以上,謝歲穗遠遠地看見密密麻麻的撈魚人群,有一種豐收的喜悅。
她的包子沒有白費。
唐斬把一大簍子編織好的草帽、草鞋給謝歲穗送來。
謝歲穗看唐老頭編織得很細密,夸贊道:“唐阿翁的手藝真不錯。”
收下編織品,把冰碗給了唐斬一盞,又給了他十個肉包子,說道:“冰不多,只能給你們一碗。”
唐斬低著頭,臉上有些羞赧,說道:“謝謝小姐。”
謝歲穗小爪子搖搖:“這是你應得的。”
唐斬拎著肉包子,端著冰碗回到唐老頭那邊,把包子給了唐老頭,祖孫三個合伙吃一個冰碗。
唐老頭嘗了一口,美得瞇著眼睛,享受地說:“真好吃啊,現在還不算太熱,再過一段時間,如果有這么一杯冰,簡直賽過神仙啊!”
唐老頭的喟嘆又引起周圍流犯的嫉恨,可是嫉恨又怎么樣,人家會編織,自己啥也不是!
就在眾流犯昏昏欲睡時,一輛馬車自北往南而來。
馬車帶著煙塵,馬車旁騎馬的年輕人,跳下馬來,往流放隊伍走來。
“請問,這是京城去嶺南的隊伍嗎?”
有個解差站起來說道:“我們是押送流犯去煙瘴之地的解差,你們有何事?”
“謝大將軍府的家眷在這里嗎?”
董尚義立即站出來,看著來人,說道:“你是何人?找將軍府的人何事?”
“在下……”那人把一個腰牌拿給董尚義看。
董尚義看到腰牌上的字,原來是四皇子府的人。
他立即客氣地抱了抱拳,說道:“你稍等。”
董尚義去將軍府那邊,低聲對謝星暉說:“少將軍,是四皇子府的人,你若不想見,我便拒了。”
謝星暉站起來,說道:“我去見他。”
躲哪里能躲得掉,對方是皇子。
侍衛看謝星暉過來,立即抱拳:“少將軍好,在下奉四皇子令,為將軍府送一些吃食。順便見一見謝小姐。”
謝星暉愣了一下,送吃食?找妹妹?
“你們找她何事?她年紀小,有事給我說吧。”
“不是壞事,少將軍請放心。”那侍衛和謝星暉說話,姜光明已經看見,立即讓車夫駕車過來。
“謝夫人,您這一路辛苦了。”姜光明先見駱笙,客氣地說,“殿下讓我給夫人送一點吃食。”
他原本從京城帶了點心等吃食,盡管快馬加鞭,一路走來,點心還是餿了。
他把那些點心丟了,經過三水城,專門去買了點心,還有幾只燒雞,拎著幾個食盒。
駱笙也沒客氣,接了。
姜光明看她不見外,心里高興,說道:“咱家想見見謝小姐,謝夫人放心,咱家就問一件事,絕對不會有牽連謝小姐的地方。”
駱笙同意了,但是她表示要在場。
妹妹要與四皇子府的人打交道,那三兄弟哪里放心,謝星暉對謝星云說:“你守著騾車,我去看看。”
鹿相宜說:“我也去,我保證不打架。”
謝歲穗摸出四顆梨,說道:“你和大嫂、阿羨、二哥去車里吃梨解渴。”
“哦”,謝星云呆萌地看著大哥和三弟都去了,嘟囔一句,“憑啥我不能去,最起碼我比大哥還會打架!”
明明前幾天他都把那個小神童駁倒了,也不算最笨呀!
幾人離開隊伍稍微遠一點,姜光明從車上搬下來三張條凳,放在陰涼處。
自己坐一張,謝星暉、謝星朗坐一張,駱笙與謝歲穗坐一張。
姜光明把京城里最近發生的事都給他們說了一下,其中重點提到余塘被官府海捕,至今也沒逮住人。
盛陽伯府的人也被流放,就是為了釣出余塘。
但官府一直沒拿住余塘,他隱藏得極好,沉得住氣,至今都沒有露面。
“殿下想知道,當初余塘為何要賠償你十萬兩銀子?除了他和齊大小姐茍且還想害死你,其他原因有沒有?”
姜光明很誠懇,“謝小姐,您盡管說,四殿下一定會盡力為將軍府周旋。”
他是帶著任務來的,四殿下說了,將軍府有可能忌諱皇家,不說實話。
謝歲穗原先確實有忌憚,但是他們已經流放了,最重要的是齊會倒了。她也愿意透露一些消息,最好能幫上老百姓。
于是她痛快地說:“既然四殿下如此照顧將軍府,那我便實話實說,有些事我娘我哥全都不知道,今兒,我就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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