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這騾車得讓爹坐。他年紀大了,也不知道能活幾天,你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被折騰死!”謝川道,“爹是大哥的親爹,星暉的親祖父,不看僧面看佛面,這車必須爹坐上。”
小沈氏道:“大嫂你放心,爹坐上去就行,我們都不會占這個便宜。”
韋雪也說:“一筆寫不出兩個謝字,一脈同根生,打斷骨頭筋相連,誰家不吵吵鬧鬧?大嫂還是安排公公坐車吧。”
……
駱笙看著這些找上門的嘴臉,哈哈大笑。
“你們哪里來的臉求坐車?”
“一筆寫不出兩個謝字?誰說的?斷親了,那就是兩個謝字!”
“這車是我閨女孤膽入賊穴得到的獎勵,那個時候,你們還推我閨女給匪首做壓寨夫人。”
“對了,沈月如,你這幾天在賊窩里接待了多少男人?”
“沈姨娘的舌頭不疼了嗎?”
“謝斯年,我和將軍過年去寧國公府給謝楚生拜年,你在給我們的茶水里撒尿,你當我們忘記了嗎?你那時候已經十五歲了!”
駱笙提到謝飛一下子就爆發了,“你們這些畜生,都斷親了,還有臉求坐車?你們算什么東西?”
她憤怒之下,一個大耳刮子扇過去,手里拿著樸刀的木柄,大棍就打了下去。
她是一個女人,就算她把對方都打了,薄衛和董尚義也說不出怪她的話來。
謝星暉兄弟三個站在邊上,任由母親發揮,母親是武將,就算快五十歲了,打這些人也綽綽有余。
駱笙打這群人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都占理。
駱笙的話像刀子,首先被扎跑的是小沈氏,她這幾日在賊窩里至少被十個土匪睡了。
她和落梅都沒保住清白,哪里想到駱笙什么面子都不給,直接罵出來?
她羞憤地逃回去,被沈玉蝶勸住了:“娘,你可不能出事,好死不如賴活著。”
謝斯年第二個被罵回去,駱笙把他從小對將軍府做的惡事都說了一遍,氣得張成拿鞭子把他們抽回去了。
才把老沈氏的子孫抽回去,卻見一個人站出來,義憤填膺地指責將軍府。
“你們又是大吃大喝又是騾車,你們是來流放還是來享受了?有沒有顧及別人的煎熬?古人云,不患寡而患不均,你們是想挑起所有犯人的不滿而導致隊伍不安嗎?”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孟放鶴的兒子孟景,那位八歲就案首的神童。
謝歲穗想伸手揍人,但是她想叫大哥用實力把這個鼻孔朝天的神童碾壓下去。
大哥可是文科舉的探花郎。
探花郎不僅僅是長得好看,知識淵博不亞于狀元。
她都做好大哥迎戰的準備了,只是她沒想到,二哥往前一步。
鹿相宜詫異地看著謝星云,說了一句:“夫君,你要做什么?”
謝星云說:“他不是自詡神童,一向看不起殺敵的將軍嗎?今天讓我和他辯一辯。”
他話落,孟景就捂著肚子哈哈大笑。
張蘊也難得笑起來,自從夫君去后,她一直悶悶不樂,擔心母子被人欺辱,擔心自己后半生無靠,這不,兒子開始立威了。
謝星暉要是下場與兒子辯論,無論輸贏謝,星暉都是輸了。換成謝星云下場,雖然兒子立威的力度小了些,但這是文人對武夫的碾壓。
贏了他便為天下讀書人長臉,打將軍府的臉就是打莽夫的臉。
孟放塵也捏著胡子笑,孟景到底是自己侄兒,碾壓別人是孟家之幸。
老沈氏一伙更得意,剛被駱笙擠兌一番,馬上就有人來打將軍府的臉了,他們急不可待。
謝川、謝川妄都哈哈大笑:“二郎要與孟神童比試文采?腦子壞了吧?”
有得比嗎?
就連薄衛和董尚義都不看好。
薄衛說:“大少爺,還是你下場吧?”
董尚義也說:“二少打仗行,這種文人的活兒還是大少你來得好。”
就算讓謝三郎下場,也比謝星云強啊!
客棧里有許多人都圍攏來看熱鬧。
謝星暉倒也沒有擔憂,說道:“來,我們押個注,賭注是你們手里的餅子,我將軍府出一囤白面饅頭,押謝星云贏。”
謝星朗問謝歲穗:“你拿一包核桃桂花糖出來,我們押上。”
謝歲穗眼睛一亮,還是大哥會玩!
“三哥你押一包核桃桂花糖,我押一只燒雞!”要玩就玩刺激一點,輸人不輸陣。
全體流犯都開始轟動了,將軍府竟然押一囤白面饅頭、一只燒雞還有一包核桃桂花糖。
大家都舔舔嘴唇!
唐斬把新發的三只餅子都押謝星云。
除了唐斬一家、將軍府一家,還有薄衛和董尚義,沒有人押謝星云。
孟景說:“謝小姐,饅頭燒雞算什么?你要押就押騾車,你哥輸了,騾車歸大伙公用。”
謝星朗說:“騾車是我妹妹的,無論你們賭不賭,你如何攻訐,騾車不做彩頭!”
“賭不起嗎?”
“你不必激我,這是江大人獎勵的,別人的禮物沒有拿出去賭的道理。”
“你們是怕二少將軍輸吧?”
張蘊端著大儒風范出來,說道:“蚍蜉欲撼參天樹,螳臂焉能阻巨車,可笑愚人空自恃,不知身似井中蛙!
景兒,別人都不敢拿出彩頭,你也不要為大伙打抱不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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