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家人都上了船,他的部將們也都上了船。
唯獨留下謝歲穗!
“狗賊……”
謝歲穗雙目赤紅,迅速從地上爬起,單膝跪地,一把扯下肩膀上的弓,抽出箭,瞄準——
艄公!
一箭穿心。
箭箭奪命。
艄公都被射死。
她又抽出一支箭,拉滿弓,射向齊玉柔。
余塘擋在齊玉柔身前,也迅速抓起身邊心腹的弓箭,朝謝歲穗射來。
雙方都孤注一擲。
因為艄公已死,船在打轉,余塘被一箭射中胸前,站立不穩,栽下船去,連帶著把齊玉柔也砸進了大江。
“噗!”
“砰!”
箭矢射中謝歲穗的胸口,她撲倒了……一塊大石砸在頭上。
鮮血糊住了她的視線,倒地閉眼之前,模模糊糊看見兩張猙獰的臉
……
一睜眼,她竟然回到與余塘定親的當天。
她重生了!
回想剛才余塘對齊玉柔說“這一世立她為后”,謝歲穗知道,余塘也重生了。
她的第二世,開局就被一個花盆砸死!
無所謂,這一世,她會提前動手。
不是要填井嗎?把齊玉柔填了吧,讓她與四條腿的公蛤蟆私會去。
眼睛輕輕睜開一條縫隙,警惕地轉頭,看向蹲在井邊喘息的齊玉柔。
她一把將眼睛上的血擼掉,一個鯉魚打挺躍起來,抓起井邊打水的井繩,躥到齊玉柔背上,雙腿騎上齊玉柔的后腰。
齊玉柔嚇一大跳,雙手松開井欄,猛地直起腰來。
就在她站起來的一瞬間,謝歲穗手中的井繩迅速往她脖子上繞了兩圈,兩手死死地抓住繩子兩端,用力勒。
姿勢不雅,但好用。
齊玉柔比她大三歲,個高力大,然而謝歲穗的角度極其刁鉆,雙腿牢牢鎖住她的腰,像個樹袋熊死死地趴在她身上,甩不掉,摘不著。
齊玉柔被勒得粉臉青紫,眼前發黑,舌頭外伸。
用盡力氣去掰謝歲穗的手,可是,這是生死戰,謝歲穗哪怕血把眼睛糊成單吊眼,也不能撒手。
“出!”
隨著一聲從極其促狹的縫隙里發出的嘶啞吼聲,一把鋒利的匕首憑空出現在齊玉柔的手中。
齊玉柔拿著匕首,狠狠地扎、割她的手指,疼痛從手指傳入腦海,撕裂謝歲穗心扉,可是,她不能松手。
只要一松手,齊玉柔轉過身,死的一定是她。
她只能,忍著疼痛,雙手就像與繩子長在一起,死死地,死死地勒緊繩子兩頭。
被花盆砸破的頭還在眩暈,手上韌帶估計也斷了,謝歲穗手有些用不上勁,她顫抖著,咬牙堅持著。
齊玉柔被勒得眼冒金花,虛弱無力,手里的匕首“當”掉地上,昏了過去。
兩人一起摔在地上。
這時,有人從前院來了,腳步聲由遠而近,急切而雜亂。
謝歲穗眼前一陣陣發黑,一點力氣也沒了。
忽然,她看見齊玉柔的手臂上有一個紅點在閃爍,璀璨奪目,神光離合。
這是?
電光石火間,她想起齊玉柔前世說過的話。
“本小姐是天命之女,來自千年之后,出生即腳踏七彩祥云!”
“穿越,懂不懂?老天賦予我金手指,隨身空間。”
“本小姐譽滿天下,金銀、糧食、武器、藥材,只要本小姐想要,就都收到空間。父親、哥哥們都向著我,你拿什么和我斗?”
……
那個紅點還在閃耀,發出令人垂涎的光芒,謝歲穗不知道那是什么,但,直覺那就是齊玉柔說的神跡,是齊玉柔無數次在她跟前炫耀的金手指。
她拿起匕首,毫不猶豫地把那個紅點連皮帶肉挖了出來。
齊玉柔疼醒過來,模模糊糊哼了一聲,又昏過去。
紅點停止閃爍,謝歲穗雙手鮮血滴滴答答,把這一小塊皮肉浸染。
腦子里“嗡”一響,眼前一晃,手中的皮肉一瞬間就不見了。
眼前突然出現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這是一個方圓五十丈左右的空地,外圍霧蒙蒙的,看不清是田野還是山巒。
近處,幾排庫房,糧食堆積如山。
大麻袋里,都是雪白的精米、白面!
庫房里,好幾個鉚釘大鐵箱,箱蓋大開,里面是滿滿的金錠、銀錠、珠寶。
謝歲穗發懵:這是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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