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晚看著周宴清俊的面容,鬼使神差地開口。
他臉上還有水漬,不戴眼鏡的眉眼,簡直柔和得讓人心碎。
這些年,何晚看過那么多雙男人的眼睛,只有這一雙,她好像永遠不會看膩。
“什么方法?”周宴很認真地問。
何晚心跳快了些。
這個方法就是……他們結婚。
如果周宴和她結婚,她就能名正順離開何家,擺脫何家父母的監護。
也正因如此,何家才會不惜余力破壞何晚的婚事和戀愛。
何晚想了又想,在海市,大概只有對周家,他們不能肆意妄為。
這樣看來,周宴是非常好非常好的結婚對象。
所以從很小的時候,何家就對周宴相當介懷。
何晚被何家人早早就種下心錨,覺得周宴這樣的小少爺,不可能一直留在自己身邊。
她去攀附周家只會自取其辱。
何晚看上去潑辣,實際上最膽小,尤其是在感情這塊。
如果周宴沒有對她這么好,不讓她有一絲一毫動真心的可能性。
或許,她早就和周宴在一起了。
“怎么不說話了?”周宴等著答案,“是需要我幫忙嗎?只要你開口,我一定盡全力。”
何晚相信他會說到做到,只要她開了這個口,哪怕是讓他假結婚,周宴也會同意。
但周宴的目光太溫柔,她繞在舌尖的話吞了吞,還是繞回了肚子。
兩人從小到大的情誼比她想的堅實許多。
周宴一次又一次為了她沖鋒陷陣,即便知道她心里的不安永遠也填補不滿。
即便,傷痕累累。
何晚想到周宴,心疼的情緒一瞬漲滿了胸口。
以前她也很舍不得周宴。
但不是那種舍不得。
而是進一步怕散了,退一步怕遠了。
好也不行,壞也不行。
他在也不行,不在也不行。
她不能回應周宴的感情,舍不得和他成為愛人。
擰巴得自己都覺得痛苦。
所以何晚很明確地知道,不論周宴再好,她最舍不得的還是自己。
舍不得,讓自己受傷。
可如今不同。
她想跟周宴在一起,不僅僅……是想要逃離何家。
而是心里面某種情愫蠢蠢欲動了太久,再也無法按捺下去。
何晚知道這不是她一時沖動,因為這是她第一次想和一個人在一起,即便受傷也無妨。
只是望著周宴溫潤的臉,理智還是壓過了感性半頭。
何晚不禁問自己,她真要拖下周宴嗎?
他明明可以有更好更適配的伴侶。
以周宴的心性和品德,和任何人在一起都能過得幸福。
他為什么非要為了拯救她,為了一些過去的情誼、許諾,而給自己增加麻煩?
她舍不得周宴這樣做。
也舍不得周宴為了她再受到傷害。
“何晚……”
“你上次江染給我發的消息,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