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這縷帶著血腥味的信標,不動聲色地,塞進了明沉寬大溫熱的手心。
明沉的手指,不著痕跡地收緊,將那縷帶著她氣息與力量的頭發,牢牢地攥成了拳。
他的心臟,在這一刻,擂鼓般狂跳。
那不是因為擔憂。
而是因為一種更加極端、更加瘋狂的,興奮。
做完這一切,明曦終于松開了手。
她從明沉的懷里退出來,用手背胡亂地抹去臉上的淚水,臉上帶著一種悲壯的、令人心碎的決然。
她最后看了一眼她所有的男人們,看了一眼她昏迷的兒子。
然后,她決絕地轉過身,一步一步,跟著那個名叫森的蟒族首領,走進了那片深不見底的、象征著死亡與未知的沼澤迷霧。
她小小的、單薄的背影,很快就被灰綠色的霧氣所吞噬,消失得無影無蹤。
看著她消失的方向,男人們心如刀絞。
萊恩一拳狠狠砸在地上,堅硬的巖石瞬間四分五裂。
雷發出了一聲壓抑著無盡痛苦與暴戾的低吼,虎目猩紅。
他們不知道。
在轉過身,走進迷霧的瞬間。
明曦臉上的所有恐懼、悲傷與脆弱,都如同退潮般消失得一干二凈。
她的啜泣聲戛然而止。
她顫抖的肩膀恢復了平穩。
她挺直了自己纖細的脊背。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近乎殘忍的決然。
她的腦海里,那枚已經與她靈魂融為一體的墮神殘晶,正因為感受到同源的力量而興奮地嗡鳴著。
一個冰冷的、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在她的靈魂深處,如同魔鬼般低語,充滿了致命的誘惑。
“去吧……”
“去往力量的源頭……”
“吞噬它……”
“取代它……”
“成為……真正的神!”
灰綠色的迷霧如同一只冰冷而黏膩的手,纏上了明曦的腳踝。
她每一步都踩在柔軟而虛無的爛泥里,發出“噗嗤”的、令人牙酸的聲響。
腐朽的草木與微腥的甜味交織在一起,鉆入她的鼻腔,濃郁到幾乎令人窒息。
這氣味讓她胃里翻江倒海。
更讓她靈魂深處,那枚已經與她融為一體的墮神殘晶,發出了興奮的嗡鳴。
一種源自本能的、對同源力量的極度渴望,化作了難以忍受的饑餓感,啃噬著她的理智。
她必須強行壓下這股沖動,將所有心神都用在維持自己身體的顫抖上。
她不能露餡。
至少現在不能。
走在她身前的蟒族首領森,并沒有回頭。
他甚至沒有用手去觸碰她,只是任由幾根黑色的藤蔓,如同最體貼的仆人,輕輕地、不容抗拒地,圈在她的腰間,引導著她前進的方向。
藤蔓的表面光滑而冰冷,帶著沼澤特有的濕氣,隔著薄薄的衣料,那股涼意直透肌膚,讓她不受控制地打了個寒顫。
森似乎很享受她這種無聲的恐懼。
他那張俊美得如同妖魔的臉上,掛著一絲玩味的笑意,黏膩又陰柔的嗓音在死寂的迷霧中響起,帶著蛇類特有的嘶嘶氣音。
“尊貴的‘雌母’,不必如此害怕。”
“雌母”這個詞,帶著某種原始的、單純指向繁衍的意味,讓明曦的指尖猛地一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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