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見月看著郁仙丹田處那猙獰的血洞,以及她蒼白如紙的小臉,眼中痛色一閃而逝。
她伸出手,溫柔地擦去郁仙眼角不斷滾落的淚珠,聲音輕得像羽毛,“別說傻話,你永遠都是為師的驕傲。”
郁仙的眼淚卻像斷了線的珠子,怎么都止不住,哽咽道:“可我丹田破裂……再也無法修煉了……”
“不要擔心。”云見月的眼神溫柔而堅定,“有為師在,天塌不下來。你的傷,為師會治好。”
說話間,她毫不猶豫地從儲物袋中取出能生死人肉白骨的枯榮輪回菇。
“乖,吃了它就沒事了。”云見月將枯榮輪回菇遞到郁仙唇邊。
郁仙對師尊有著絕對的信任,她努力張開嘴,艱難地將那株散發著奇異光澤的菌菇吞了下去。
剎那間,一股難以喻的生機順著喉嚨滑下,流竄至四肢百骸,如同溫暖的甘泉流經干涸龜裂的大地。
斷裂的肋骨傳來輕微的癢意,不過眨眼間,那鉆心的疼痛便徹底消失;丹田處原本撕裂般的劇痛也被一股溫潤的暖流包裹,不過片刻,她便能清晰地感覺到,那個被捅穿的血窟窿正在快速愈合,靈力重新在體內順暢流轉。
云見月輕輕將她放下。
郁仙不敢置信地摸了摸自己完好無損的小腹,又運轉了一下體內靈力,暢通無阻,丹田完好。
“師尊,我不疼了,丹田真的修復好了。”巨大的驚喜讓她的小臉瞬間煥發光彩。
可這喜悅僅僅持續了一瞬,郁仙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她猛地轉頭看向不遠處,焦急道:“師尊,您快救救渺渺,她傷得更重。”
云見月的心猛地一沉,順著她的目光看去。
只見小小的蘇渺渺趴在地上,小小的身子軟塌塌的,腰間明顯塌陷了一塊,嘴角的血跡已經凝固,氣息微弱得仿佛隨時會斷絕。
腰椎斷裂,內腑重創,分明已是瀕死之態。
看著渺渺這慘絕人寰的模樣,云見月眼中的寒冰化為滔天怒火,周身靈力幾乎要炸開,可動作卻冷靜到極致。
她立刻從儲物袋里拿出最后一株枯榮輪回菇。
也是此時,虞青焰帶著蕭星塵、鹿聞聲和江迷霧聞訊趕來。
看到云見月手中的枯榮輪回菇上,虞青焰眼神一凝,原以為她只有一株,沒想到竟然還有第二株。
“云見月你這個敗家的死丫頭又在干嘛?啊啊啊,住手!別給她吃了!”
多日不曾出聲的炎老,痛心疾首的喊,“上次那小雞燉蘑菇,這小丫頭片子連干了三碗,那三碗融了多少枯榮輪回菇的藥力你知道嗎?
她的血液都快成這菇的培養基了,她那傷就是看著嚇人,全是皮外傷。
內腑震傷?那點小傷,你再多喘兩口氣的功夫,她自己都能愈合了,你還給她吃,暴殄天物!敗家!啊啊啊!”
鹿聞聲聞,緊繃的神經終于松懈下來,小聲嘀咕:“小師妹沒事就好……”
云見月手上的動作絲毫沒停,小心地將枯榮輪回菇塞進蘇渺渺毫無意識的小嘴里。
小丫頭處于昏迷狀態,根本無法咀嚼,可這等生死玄菌的藥力實在霸道,剛碰到舌尖,便化作一股暖流涌入體內。
腰椎瞬間完好,受損的內腑也恢復如初,灰敗的臉色變得紅潤,微弱的氣息也變得平穩有力。
昏迷中的蘇渺渺砸吧砸吧小嘴,無意識地把嘴里那株珍貴無比的枯榮輪回菇嚼吧嚼吧咽了下去,小眉頭還舒服地舒展開,含糊地嘟囔了一句:“唔……好吃……”
眾人:“……”
虞青焰的眼神變得有些微妙,炎老更是發出一連串無聲的哀嚎。
許是沒吃夠,小丫頭皺了皺眉頭,長長的睫毛顫了顫,慢慢睜開了那雙烏溜溜的大眼睛。
看清云見月的瞬間,她咧嘴一笑,可目光掃到郁仙身上的血跡時,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從地上爬起來,撲進云見月懷里,小嘴一癟,奶聲奶氣地告狀:“師尊,有人欺負渺渺和師姐。”
她小胖手一指,“師尊,就是他們,那個壞女人踩渺渺的花花,那個壞哥哥踢渺渺,還打師姐,可疼可疼了。”
郁明軒和郁姝兄妹倆早已目瞪口呆,剛才還氣息奄奄的兩個小丫頭,居然眨眼間就生龍活虎?
云見月手里拿的到底是什么神物?
確保兩個徒弟都脫離了危險,云見月眼神冷得能凍裂金石,直直看向郁明軒和郁姝。
那目光里的殺意如同實質,讓兩人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雙腿控制不住地發抖。
“我的徒兒,你也敢動?”她的聲音平靜得可怕。
郁明軒被這股威壓壓得喘不過氣,卻仍在嘴硬:“這是我藥仙谷的家事,輪不到你一個外人插手!”
“家事?”云見月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廢我徒兒丹田,踢斷她的骨頭,差點要了我四歲小徒兒的命,還敢恬不知恥地說是家事?”
“跪下!”一聲冰冷的呵斥,驟然響起。
郁明軒和郁姝兩兄妹只感覺身上仿佛壓上了萬鈞泰山,膝蓋骨根本無法抵抗,重重地砸在地上,堅硬的青石板被砸出兩個淺坑。
屈辱感瞬間淹沒了兩人,郁明軒身為藥仙谷少主,何時受過這等折辱?
他聲音嘶啞地威脅道:“我爹是藥仙谷谷主,我妹妹的師尊是第一大宗門青云劍宗的少宗主楚凌風,你今天若敢動我們一根汗毛,我爹和少宗主定將你玄天宗夷為平地,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云見月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對他的威脅嗤之以鼻。
“子不教父之過,你們兩個不過是仗著家世橫行無忌,本尊念在你們年紀尚輕,不與你們計較。要算賬,也該找你們的父母和師尊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