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黑所煉制的傀儡,本就人不人鬼不鬼,所以,他對于尸傀沒什么惡感,只是傀儡的一種罷了,更不會將其當成是魔道。可放在人類眼中,那可就未必。“這墓主人到底是不是神傀宗的先祖?公輸傳人又與他是什么關系?”許黑陷入沉思。許黑沒有妄下結論,他再次看了一遍石碑上的文字,從頭到尾的仔細分析。許黑修仙至今不長,只有三年,但已經具備了常人沒有的悟性。——“這些傳承,包含無毛跳僵、綠毛飛僵、紫毛夜叉……”——“神傀宗煉傀無數,殊不知,他們自己才是最好的傀儡。”許黑仔細看著這兩句話,沉思許久,突然瞳孔一縮。這兩句話,單獨看沒什么。可放在一起,就讓人細思極恐。“他該不會把神傀宗的人給煉了吧?”許黑暗驚。一般的宗門老祖,臨死前都會將自身傳承留在宗門,比如搬山老祖。但這人偏偏跑來巫山,挖出一個大墓地,留下如此多胡亂攻擊人的尸傀。這本就非常蹊蹺。……第二關的石室內。白洛的身體表面,浮現出了一個渾身鎧甲的金色人影,這是金身法相,是他最強大的底牌。這一招,雖然是借助外物,但也是以他的修為作為代價。原本,他是打算拿到最后傳承時再用,宗門老祖也是這樣預想的,只是現在,他若是不用,怕是會死在這里。金身法相一出,前面六座陣法,全都被蠻力摧毀,摧枯拉朽,沒有擋住他分毫。只是在最后三道陣法前,他停了下來。這三道陣法,威力明顯提高了一個檔次!“這要是踩過去,就算可以通過,我的修為也會大跌!”白洛面色陰沉。此刻,他對那暗中之人的恨意,已然無法用語來形容。若是那人出現在他面前,他定要生啖其肉,狂啃其骨,以泄心頭之恨。不過,冷靜下來后,他也在思考,繼續闖下去,究竟值不值得?他的底牌所剩無幾,再這樣下去,等到了最后關頭,他還拿什么去爭奪最后的傳承?別撿了芝麻丟了西瓜!“這不過是區區土行之地的一座法寶,為了此塔,我竟然損失了這么多!早知如此,我就不該進來!”“可現在放棄,我又不甘心,那卑鄙之人,若不將其擒住千刀萬剮,我心難安!”白洛心中暗恨,幾斤喪失理智。他深吸口氣,讓自己保持冷靜,拿出了一張羅盤,噴出一口血液投入其中。金字塔外。雷河似有所感,拿出了一張同樣的羅盤,只見羅盤在自動旋轉,按照一定的頻率,似乎在傳遞某種信息。這金字塔隔絕一切,傳音符、小挪移符都無法使用,唯有這子母羅盤能發揮效果,可以互相感應到。“你,進去!”雷河看向周文蝶,指了指金字塔入口。“我?”周文蝶眉毛一挑,心中暗道:“現在讓我進去,這是想讓我當炮灰?”周文蝶從始至終,都是一副冷漠平靜的表情,即便被人阻攔在外面,她也沒有惱怒,更沒選擇離開。可見,這周文蝶的心機,比起白洛還要更勝一籌。此刻,她一眼就看出,那白洛應該是遇到麻煩了,不得已請人幫忙。讓這雷河進去,又恐其修為過高,觸動更加強大的機關,讓事態無法掌控,于是選擇她。“正有此意。”周文蝶心思百轉間,點了點頭,走進了入口隧道中。掃過石碑,她腳步不停,直接進入了第一關內。她在進入第一關的石室后,立刻騰空而起,像是蜘蛛一樣,四肢撐在了天花板上,進入隱身狀態。她的其中一只眼球,化為了金黃色,其中火苗在燃燒,可看破一切虛妄。周文蝶一眼,就看見了下方盤旋的屠夫,也看穿了這里的機關設計。同時,也看見了屠夫腦袋上,那熟悉的面孔,似乎在直勾勾的望著她。正是她的姐姐,周文君。周文蝶的瞳孔瞬間布滿血絲,胸腔有一種悲憤襲來。“靜!”突然,她口中發出冷漠之音,那種悲憤又被壓了下去。周文蝶屈指一彈,一道蝴蝶利刃飛射出去,將屠夫頭頂的那一張臉,瞬間切割下來。她的眼眸中火焰燃起,將這張臉點燃,化為了灰燼。“姐姐,安息吧。”……半天過后。許黑終究還是踏入了下一關的大門,因為,他無路可走。最后一關的石室內,空無一物,只有一面孤零零的鏡子。按照慣例,許黑將貓王甩到了鏡子前,沒什么反應,只好親自上前,來到了鏡子前方。此刻,許黑忽然感覺,自己的意識飛了出去,飛入了鏡子之中,如同靈魂出竅。“嗡!”眼前的景物飛快變幻,許黑在極速下墜。下一刻,許黑就來到了一片陌生的天地。這是一片漆黑的世界,鬼氣森森,天空中燃著魔火,大地滿目瘡痍,有漆黑的巖漿冒出,有無數靈體飄過,如同幽冥地獄般的場景,任何人看見都會膽寒。不過,許黑不是人。“這是哪里,我該干什么?”許黑茫然四顧,他發現自己也變成了一個靈體,不過是蛇形的。“據說這一關叫問心,問心?怎么個問法?”許黑回想起碑文,正思考著,卻突然發現,自己的思維在遲鈍,誕生不了任何多余的想法。想要冷靜思考都辦不到!他的理智在消失,思維僵化,只剩下了本能,純粹的本能。他的雙眼化為了迷茫之色。“魔頭!你不得好死!”“救命,救救我們!”殺喊聲,哭喊聲,從附近傳來。許黑轉頭一看,只見一名渾身邪氣,雙眼赤紅的修士,正在一個家族內大肆屠殺,無數修士以及凡人,慘遭屠戮。許黑赫然發現,那雙眼赤紅的邪修,竟然是王鼎!也就是改名后的王小牛。而這個家族,是王鼎所在的陳家。此刻,王鼎已然喪失了理智,手持一把飛劍,見人就殺,不管路人還是無辜者,無論男女老幼,照殺不誤。“王鼎怎么會……”許黑想要冷靜思考,卻無論如何也做不到。連眼前的事物,是真是假,他也無法分辨,所剩下的,只有本能選擇。“無需偽裝,做出你的選擇。”他的心中,出現了一個聲音。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