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是不是都覺得我胡一刀瞧著像泥捏的?”
婢女聞,嬌笑一聲,身子軟軟地貼了過去,柔聲細語地奉承道:
“二當家的威名,這臨安府誰人不知,哪個不曉?想是那群酸秀才從外地來的,不知天高地厚,沖撞了二當家。”
話音剛落。
胡一刀原本帶笑的臉,瞬間陰沉下來。
他盯著近在咫尺的俏麗臉蛋,聲音冷了下來:
“我讓你念書,不是讓你賣弄風騷。”
“我之前是不是說過,一個字都不許念錯?”
婢女聞,臉上媚笑瞬間僵住了,身子一抖,連忙跪倒在地。
“奴……奴婢知錯!”
胡一刀冷笑一聲:“知錯?“你錯在哪了?”
“《鹽鐵論·復古》篇,賢良曰:‘夫導民以德,則民歸厚。’你方才念的是‘夫導民以德,則民歸后’。一字之差,謬以千里。”
“還有,‘周營洛邑,以為天下之大中’,你將‘大中’念成了‘大重’。”
“我讓你念書,是讓你用心去念。一字之差,謬以千里。你這蠢貨,也配念書?”
胡一刀聲音平淡,可每一個字,都讓婢女的身體抖得如同篩糠。
“二當家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婢女嚇得當場魂飛魄散,止不住地磕頭,自己剛剛犯了會瞌睡,才念錯了幾個字。
本以為可以蒙混過去,沒想到這么一點小錯誤,還能被二當家察覺。
胡一刀面不改色,對手下揮了揮手。
“拖下去。”
“舌頭割了,手腳打斷。”
手下聞點頭,看著地上哭得梨花帶雨的妖嬈身段,心里暗道一聲可惜。
這等尤物就這么廢了。
賞賜給自己多好啊!
不過他不敢有半分遲疑,立刻招了招手,門外沖進來兩個漢子,架起還在苦苦哀求的婢女,就往外拖。
很快,慘叫聲從門外傳來。
一炷香后,手下進來匯報:“二當家,黃鸝身子弱,沒扛過去,咽氣了”
胡一刀聞眼皮子都沒抬,轉身坐回了虎皮大椅上。
手下這才敢再次開口,臉上帶著一股狠厲:
“二當家,要不我帶人去,把那幾個秀才的手給剁了,看他們還敢不敢來煩您!”
“又是那個什么盧案首?”
手下被胡一刀這不咸不淡的一問,嚇得額頭冒汗,連忙點頭。
“是是的。”
“這次,報信的人這次還帶了封信。”
說著,從懷里掏出一封信,雙手高高舉過頭頂。
胡一刀眼中厲色一閃,剛準備開口,目光落在信封上兩行狂放不羈的字上。
“殺人放火金腰帶。”
“修橋補路無尸骸。”
話到嘴邊,硬生生地停住了。
取過信后,揮手讓手下退了出去。
偌大的廳堂,只剩下胡一刀一人。
過了許久,才拆開了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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