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舉這條路是別想了。
一旁的余程友同樣面無血色,環顧四周,同僚們投向自己的目光,冰冷得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雖說其他考生學子在上訪一事上有責任,但誰都知道自己是組織者。
吃了顆定心丸的吳井元,此刻心情大好,但也沒忘記自己的職責,對魏長青開口道:
“魏大人,您看,這事該如何收尾。”
魏長青搖了搖頭,拉住盧璘的胳膊,態度親切。
“小友,此地人多嘈雜,非是談話之所,請隨我入圣院一敘。”
說著,他便要拉著盧璘向圣院大門走去。
在踏上臺階,即將邁入朱紅大門之前,魏長青忽然停下腳步,回過頭。
“吳大人,收尾的事交給你,按我大夏朝律法正常執行即可,誣告何罪?”
說完,不再停留,拉著盧璘走進了圣院。
吳井元看著盧璘和魏長青的身影消失在門后,緩緩轉過身。
剛剛還一臉和煦的笑容,瞬間沉了下來,不怒自威。
他目光掃過階下黑壓壓的人群,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
“依我大夏律,誣告何罪?”
“反坐其罪!”一旁的教諭立刻朗聲應答。
反坐其罪。
以其所告之罪,反坐誣告之人。
他們告的是科場舞弊,那么等待他們的,便是舞弊之罪。
轟的一聲。
前來上訪的學子們腦中一片空白,人群頓時炸開了鍋。
“大人饒命啊!我們就是來看個熱鬧!”
“是啊吳大人,我們都是被那孫行之和余程友煽動的,一時糊涂啊!”
“大人,我們都是清河學子啊,您可是我們的父母官,怎忍心看我等前途盡毀啊!”
求饒聲,哭喊聲,此起彼伏。
吳井元面無表情,抬手一揮,制止了眾人的喧嘩。
“本官只誅首惡,不搞牽連。”
他心里清楚,這上百號學子,大半都是被人挑起了對立情緒,跟著起哄罷了,真正心懷叵測的,只有那么幾個。
況且,這些人都是清河縣的讀書種子,若是全都處置了,他這個縣令的教化之功也就成了笑話。
聽到這話,學子們如蒙大赦,長長舒了一口氣。
下一秒,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投向了人群中的孫行之與余程友。
眼神中充滿了怨毒與憎恨。
孫行之和余程友臉上最后一絲血色褪盡,如墜冰窟。
偷雞不成蝕把米。
他們只覺得天旋地轉,眼前發黑。
吳井元的聲音悠悠響起,宣判了他們的結局。
“孫行之,余程友,煽動學子,誣告案首,罪大惡極。”
“判,反坐舞弊之罪,革除功名,永不錄用。”
“判,流絞監候!”
大夏朝律法,科場舞弊量刑極重。
夾帶小抄者,停考三科,整整九年。
請人代筆者,本人與代筆之人一同流放三千里。
冒用籍貫者,永世不得參加科舉。
而最嚴重的,便是賄賂考官,擾亂科舉,其罪等同謀逆,判處絞監候,只待秋后問斬。
吳井元選擇的,正是最嚴酷的刑罰。
因為他們這次誣告的,不僅僅是一個普通的案首。
更是一篇傳天下的圣賢宏文,是一顆冉冉升起的文道新星。
此罪,不容寬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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